最近看着微信上我加的几个学生,都是咨询过一段时间,后来恢复得挺好的,然后加了我,现在的生活状态也很不错。回忆起跟他们咨询的经历,有一种愉悦的感觉,因为无一例外,这几个学生都觉得老师你好厉害,老师你真能理解到我,是一种理性化的过程,我想,这是很多学校心理老师会面临的一种类型的个案,这种个案做起来不怎么费力,但疗效很好。
我具体地举一例说说,w,高三来访,问题是人际互动中容易用观点攻击别人,但是之后又觉得自己太老实会有愧疚,对自我形象有自我厌恶,有轻微抑郁症状,回避人群,情绪低落,失眠或轻微嗜睡。之前在咨询中心见过另一位咨询老师,对他评价不好,有贬低咨询师的过程,咨询了六次中断。又过了几个月,高考前两个月,在我这里来访。第一次咨询结束后,评价我比较真诚,不知道就会说自己不知道,还询问我读书的经历,事前知道我毕业于名校。第一次上来就对咨询师有这么高的评价,自己当然是高兴的,但我却还有一种担心,因为一般来说,一下子把你抬高了,接着可能就要摔你摔得很惨,后续可能会有贬低的过程。但之后的几次咨询,她表现得很合作,状态有波动,但是螺旋式上升,考虑到高考临近,我更多地做的是支持性和共情的工作。
在这个过程,她经常都有理想化我的片段,比如认为我对问题的看法很有深度、我的生活很幸福、我对心理学有专业的了解。我做的事情,是默默地去接过这种理想化,让她有一个可以投射出去的地方,当有地方可以接住这一部分,而不是中国文化的谦逊或者客观地认为不是来拒绝她的理想化,这部分投射出去的东西又会内化到她自己内部,理想化的客体就像是她的一部分,当这部分被承认了,她内在也就增强了。这样五次的咨询,更多地就是一种陪伴,给她一个投射的机会,这样她就顺利地度过了高考,发挥较好,高考之后还去学了一段时间自己颇有天赋的绘画。当然,如果咨询时间再长一些,或者不是在高考临近,而是在高三开始,就像我同事遇到她的那个时间,这个理想化很可能很快破灭,一方面是时间久它必然会破灭,另一方面是不临近高考她不会有一个自我维持理想化帮助她度过高考的动力。
有时候真的是在合适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她给你一个东西,你接住,这就是恰好的帮助。在高考这个时间点,作用很重要,但我也发现,在青少年的个案中,在高一适应阶段,也有不少青春期的孩子,会借助这样的理想化的力量,帮助自己度过艰难的人际、学业、生活适应期,然后离开咨询,有活力地在轨道上发展。当然,你去案例分析的过程,会知晓他们的问题并不那么简单,如果在成人个案里,可能要做个30、40次才会有效果,但是青春期的孩子不用,因为他们成长的力量太强大了,可能性很多。他们只需要借助一个理想化的跳板,就度过了这样一个不知所措的难点。当然,成人之后,这个问题很有可能还会再回来。但青春期去解决这样的深层次问题,太考验一个未成年个体了,他们还在成长,虽然长大但未成人 ,一方面是深入地探讨容易引发他们的焦虑和冲突,另一方面是他们还有太多的可能性,所以我会觉得如果能够利用理想化去帮助他们度过这样的一个阶段,就不要去做“真正的咨询”。
当然,某种意义上来说,能接住这种理想化,并能意识到他们是怎么变好的,无疑也是一种咨询。中学的老师,不必要太谦逊。偷笑
等我哪天心理能量比较足的时候,来写写另一种相反地——贬低你类型、夸大的、自恋的、喜欢哲学观点的。 让你都不想写的类型。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