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花雪白寂寂开

车过龙马山时,看到白雪一般的禾本科花穗在山坡上铺了一片又一片。车驶过很久很久后,都还记着那片雪白的花。不知是什么能够把花开成这样。

终于挤出时间,出门后立即找了辆车,一路找去:驶出城市,穿过路两侧落了叶挂了果的柿子树,去到那个山坡下。

很美。再看还是很美,特别是已西沉的太阳光映照在花穗上,一团一团地亮。太阳穿进云层时,它们不亮了,是干干净净的白。风来,它们就在风中轻轻晃动,特别柔顺。

在山坡下看了许久,不得不返程,明知再过一会,到太阳将落时,它会被阳光染成金黄色,却不能等了。这是陌生的山间,陌生的路边,要在天黑前找到能够带我回到城市的车。纵是这样,也觉心满意足。

为许多花朵长途跋涉过,如武定狮子山的牡丹,如石屏玉龙湖的荷花,还有南涧樱花谷的冬樱,禄劝马鹿塘的杜鹃……可为了一片禾本科的花如此迢迢去看,说来不可思议,虽然从未轻看过任何一朵花。

后来当然知道了,倘若没有去看那片白生生的花,会是怎样的遗憾,因为知道了它的名字:荻。

知道荻,是白乐天的“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在古诗词中,荻出现时总是有江有水,而我却在山坡上看到它,不知与那附近的龙潭有没有关系。读诗时以为荻应与芦苇相差无几,并没有太上心。见到荻之后,便知道了“枫叶荻花秋瑟瑟”是怎样的画面,原来它描写的场景是如此美,也知道了,为何它一再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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