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猫一猫二猫三



点点两岁时 2017.2.14



每次听见院子里枯树叶的窸窣声,就知道是有猫来了。黑黄花的、黄的、黑白的、胖的、瘦的、大的、小的,叫的和不叫的。因为是“同类”嘛,总能第一时间发现。

它们的小爪子踩在地上是不踩实的,因为它们对任何地方都不是完全放心,“虚步行走”有助于在一有危险的时候瞬间逃走。

前一阵子,我在路上碰见一只怀孕的猫,喵喵的向我求助,我帮不了她,只能安慰她,并认真的和她说现在疫情时期,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宝宝。

我们小区里有各种流浪猫,经常昼伏夜出,看见人,有时候躲,有时候不躲。

我一直没写过猫,可能是我知道,写这种神秘而可爱的动物是要花时间写很久的。

现在家里有只猫,品种是美国短毛猫,名叫点点,是我第一次高考备考的时候在父亲的朋友那里预定的。那时候那位叔叔家的大猫刚生了一窝小猫不久,我家的这只不是我挑来的,但我想,哪一只来到我身边那就是缘分。

点点和我之前养过的猫都不同,她的独一无二,我难以用语言来形容。首先,她是到目前为止我养过的唯一知道生日的猫咪,她是2015年4月2日出生的,白羊座一只。

我记得我小时候受家里的影响,接触到狗比接触到猫多得多。在奶奶家的小院里偶尔会见到野猫,半夜有时也会听到猫叫。野猫那种警惕的神情是不易使人靠近的,而且半夜三更的猫叫也不怎么好听,瘆人那倒不至于。

我记得奶奶好像喂过野猫,但喂的具体是什么花色品种的猫,我完全想不起来了。

猫给人的感觉和狗是不一样的,狗,接地气,懒的时候接地气,凶的时候也接地气;猫可不是,猫自得其乐地摇着尾巴,或者窜上跳下,从耳朵到脚都是仙气飘飘。

比起狗,我还是喜欢猫多一些。可能被恶狗追和被狗咬,还有被野狗扑蹭的经历让我有些厌恶狗。也许本性里一些物质做出了潜意识里的判断:一只一个月没洗澡的狗和一只一三个月没洗澡的猫比起来,我还是觉得猫更干净些。

我对狗没有什么偏见,我养过蝴蝶犬还养过串种小藏獒,养过腊肠犬,养过狼青,养过牧羊犬,养过京巴,还有一些其他品种的狗。蝴蝶犬叫笨笨,串种小藏獒叫小黑,这两只是我的狗,其他的是家里人喜欢,一起养而已。因为家里人喜欢养动物,我从小就接触过各种动物,甚至包括鹅和火鸡。

小时候,大概也就几岁吧,有一年过生日,去吃麦当劳,门口有几个人卖小狗。我忘了那只小狗是什么品种了,总之喜欢动物的父亲给我买了下来。我兴高采烈,坐公交车回去的路上一直目不转睛看着抱着我的小狗,结果突然前方有事故,死机急刹车,因为惯性,我一头就撞在了前面座椅的把手上,一瞬间鼻血流了出来,好像流了很多,我自己也傻了,我母亲也傻了,开车的司机也傻了。后来去了医院,大夫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也记不得了。反正在那后来我经常流鼻血,三天一小流,五天一大流,仰头、按穴位、往下咽、用水洗,反反复复、挺烦人的,后来等到读初中之后,就慢慢好些了,变成了鼻炎。

那个生日过得很糟糕,我记得在我抱着狗上公交车前,我爸还发了很大的脾气。我从医院回到奶奶家时,已经是晚上了,小狗被人拴在小院的栏杆上,第二天早上大人们闹哄哄的,我以为怎么了呢,原来是小狗半夜里被人偷走了,只剩下链子。

所以大概是没有缘分吧,我还没来得及给它取名字呢。

后来读中学时候又搬了家。我记得一个午后,阳光很暖,我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怀里抱着一篮子软软绵绵的小猫。都不是名贵的品种,不是小野猫,就是普通家猫,不知道是我家里人从哪里找来的。只记得那时候我真的好幸福,那个情景在我脑海里一直停留着,爱抚它们茸茸的毛,真能忘却所有烦忧 。

点点来到我家的时候,已经两个多月了,很淘,一不留神甚至会跳到挂式空调上去。它很有办法,先踩电子琴,再踏书架,然后一跃而起,安全着陆空调。但是到了空调上又开始“喵喵喵”的求救。空调那么高,我也爱莫能助,最后还是人家自己原路返回。

洗菜的盆子不能让点点发现,她会把盆子作为游乐场的“旋转杯”,跳进去,转啊转,撒欢儿打滚儿,然后累了就当成窝。

大概是2016年,我家新年大扫除,小院的门开着,也没关点点,我在屋里看书,突然清洁的叔叔来找我,说让我出去看看。我往窗子外一望,心一悬,点点上树了,正跃跃欲试从院子的铁栅栏空逃走。

我进了小院就蹲下来叫它,它犹豫了一下,甚至还往外探了探身,我着实吓坏了,这只猫对我来说还是挺重要的。我边叫她名字边拍着手,张开双臂做迎接拥抱的样子,她终于跳了下来。

我至今还记得那个夏天,她在院子里的晾衣架上悠闲神气的模样,大有王者风范,虎视眈眈。我当时拍了好几张照片,后来还画了好多她的画像,再后来还带点点去拍了写真 。

这只猫的与众不同在于一种感应,就像你喜欢一个人,而不是喜欢他之外别的人差不多 。我和她说话,她有时候静静地听,有时候喵一声应答。她脾气很大,也很温柔,有时候很抗拒我抱她,更抗拒我爸抱她,可能她生来不喜欢被人抱,也不是高冷,应该叫自持自重,这很厉害,所以我尊重她。

我父亲是不太懂得怎么尊重动物的,他应该也根本没想过尊重这种事。他有的时候喝醉了酒回来,会把点点从笼子里抓出来,抱到他那屋去玩弄一番,我自身难保,也管不了点点。好像有一次,他试图和点点“顶牛”,点点也许是被抓得疼了,一爪子伸出去挠了他一血道子。他顿时气急败坏,把猫摔了出去,砸在墙上。第二天我才知道这事,去笼子里看点点,她大概没事,但眼神恶狠狠地,看见我也心有余悸。

我也打过点点,因为她无缘故的挠我,就那一次,后来我们和解了。

其实我有过敏性鼻炎,身体根本不适合养猫,只要和猫待上一会儿,就打喷嚏流鼻涕,好一会儿才能消停。但是谁让我喜欢呢,既然养了点点,总要对她负责才行。

我考上大学之后,点点和我见面聊时间很少,我父母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和心情管她。我妈就把她和另一只小公猫了了送到了一个阿姨家一阵子。

了了是我妈带回来的,名字也是我起的,我是希望以后尽量不养猫了,因为没时间,条件也不允许。

点点和了了在那位阿姨家就好上了,有一次六日回家,我去阿姨家看过一次,点点很幸福,怀了宝宝,而且和了了耳鬓厮磨。那场景真的是让人感慨羡慕,猫咪的爱情故事不比人的感觉差。

后来点点又被送了回来,而了了被那家人留下了。点点生的两只小猫我没看见,据说都是血,都死了。我也想象不出那情景,点点可能心情不好,脾气爆发,那家人不留她了,正合我意,我接着养她,给她花钱,买玩具,买自动饮水喂食器,买秋千,买进口罐头,买豆腐猫砂,买衣服,买铃铛。即使她不能被从笼子里放出来,我也想尽我所能,让她做一只稍减痛苦的囚猫。

我经常和点点说的一句话是:点点,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哦!要活得很久才行。我在熬着,你在熬着,我总有熬出头的一日,那时候你也就熬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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