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皮囊》中有一篇文章讲到中风出院的父亲,身体一些部位已经瘫痪。那个曾经讲话很大声,动不动满口脏话,在亲戚面前要摆出一副江湖大佬样子的父亲再也回不来了。
他被疾病折磨得整整瘦了一圈。
他以为自己过一段时间就能够好起来,他不断地尝试,训练着这副躯体,在无数次尝试中,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积攒起来就是即将爆发的情绪。他开始变得疯狂,对周遭家人的的不满,对老天的不满,在台风天中的挣扎,在彻底绝望中他已经失去了希望。他再也无法驾驭自己的身体。他被这身皮囊给困住了。
父亲放下了,他不再与现实抗争,不再与这个躯体抗争。不再与自己抗争。他卸下了“父亲”这个身份,开始接受这样的自己,开始放过自己。
他退化为小孩。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撒娇就撒娇,想骂就骂。已经不再去在意自己的形象,周遭人的看法。这是他找到的能够与这个世界和解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