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因为通讯发达的缘故,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啦,谁劳民伤财了,什么东西更适合在什么时候用啦,如何交易更便捷了,都可以轻易地从一个地方传到另一个地方,或者由一个人告诉另一个人。
所以,当电视剧《欢乐颂》一开播,那部分总爱追剧的小女子就开始对号入座,单位里谁是安迪,谁是樊胜美,谁是曲妖精,那谁是谁之类的。这样,每个人都是相应的一个角色了。
办公室里,玮玮正在微信里玩着小测验“你是《欢乐颂》里的谁”,得出答案后,小嘴往脸蛋两旁一咧,满意地将链接发给了同一办公室的李子,同时发给楼上办公室的范范。
链接刚发出去,唯恐范范没有及时看到,玮玮赶紧又在腾讯QQ上疾呼范范,范范收到消息,回复:正忙!玮玮耸耸鼻尖,嘴皮也嘟了起来,轻轻地发出“嘁——”一声,百无聊赖地抓起手机,点击淘宝网,进入界面,翻阅昨天花了一上午时间收藏的童装链接——过几天就是“六一”儿童节了。
等李子忙完手上的活,打开微信,“玮玮,你给我发了小测试呀?”“嗯。”她面无表情地答,李子的玩性似乎在盯到测试题的时候就被激发了,“我能是谁嘛?”
玮玮那边传来: “说不定你是曲妖精”!她揶揄着。
“怎么可能?那你是谁?”李子好奇地问。
“我是关雎尔。”玮玮懒懒地,如释重负地说。
“嗯,不像,看看我是谁!”
看了十道模棱两可的测试题,答案显示:樊胜美!
“我竟然是樊胜美!”李子不无惊讶地喊道。
“是吧?”玮玮随声应道,却暗自偷笑:你也就是一个伪善的老好人,穷酸相!
“嗯。不准,不准。”李子心里想着,那应该像谁,应该是有关雎尔的按部就班,有樊胜美的仗义,有安迪的些许睿智,却没有邱莹莹的口无遮拦。
“滴、滴”玮玮的手机响起信号,范范来微信:我是安迪!欧耶~欧耶~
玮玮回复:你一副死相,你有她深沉,有她有脑?!
范范:你吹咩?
玮玮发了一个图像,恶心她。
她们经常一起搓麻将,也偶尔噼里啪啦地骂领导骂鸟人,但是范范有些事还是不和玮玮说,因为范范在核心部门当个小官,近水楼台地能得到可靠消息,想在那里站稳脚跟,管好嘴是必须的!玮玮时不时给范范带点小点心,请她喝点好茶水,茶水之于范范,就像酒水之于酒仙,范范一高兴,自然也就畅所欲言了。
范范嘟囔着径直走进办公室,对着范范说:“怎样?那件白色的短袖怎样?”
玮玮单刀直入,“我觉得你买那件,不如买这件”!
“哪件哪件,你说的是哪件?”范范听到不同意见,就迫不及待地冲到玮玮电脑屏幕前。大部分女人在讲到衣食住行的时候,总是把衣服放在首位,那是相当于一个人家里的门面般重要的部分,所以俗语将之放在排行第一也是不无道理的。
但是李子是个例外,李子的衣装几近朴素,前几年穿的基本不超过一百元,现在是生完孩子了,带着孩子出门曾被人认作是孩子阿姨,也就是保姆的亲切叫法,才不得不重视起来。李子也尽量是穿裤装的,一是露肉容易招惹蚊子,另外一个原因是深知自己没有长着一双笔直的细长腿,也就尽量避免和别的女人比拼。
“我还是喜欢白色的,白色这件不好看吗?”范范有些失落,但又希冀从旁人身上得到肯定,眼睛还是钉在屏幕上。
“我和你说,这件显胖,那件绿色的比较适合你,真的!”玮玮似乎真心地说。范范眼睛失神地看着玮玮那张合自如的嘴,那嘴并不好看,可是吐出来的话总是有斩钉截铁的评判性。
“那这件呢?比绿色的好看不?”范范因最近哺乳期发胖,在挑选衣服上变得不自信。
“零零零零零零”电话响起,李子拿起电话,“您好”,“嗯嗯,你的事情是这样的……”李子又在说一大串关于解说的词,她每天的工作就是收集材料,然后对着电脑整理材料、汇总材料,或者打着电话解释一大通,她偶尔也会觉得想吐槽,日复一日地对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材料周而复始地弄,但是她知道这是经过领导的权衡才让她接手的,所以出于做一行爱一行的心情,总忍辱负重地在干,但她并不喜欢,现在她变得不爱笑,也正是这个原因。有谁天天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还能开怀大笑?那是虚伪吧?李子这么想,也就不以为然了。
“我和你说啊,那个吧吉又小产了,请假说到端午之后才来,是不是很屌炸天?”范范在那里和玮玮嘀咕,她们俩在那里吧啦吧啦地说,无非就是黄家今天又迟到,缪某昨天穿的裤子配的鞋子是有多土,夏大妈那次怎么和领导吵架之类的,某种程度上来说,女人之间的信息交流,总是要带上看热闹的成分,才显得特别动听。也正因为如此,一个不大的地儿,每天都有说不完的小道八卦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