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风云-归途》天华CP-第十一章

餐厅柔和的灯光下,张学华在黄天灼热的目光中有些如坐针毡,心里不禁后悔穿这件裙子,黄天看着她不自在的样子有些想笑,轻轻咳了一下,随意的问道:“律师楼还顺利吗?”张学华点点头:“嗯,增加了人手,挺顺利的,只是师兄前两天回英国了。”黄天好奇的问:“是有什么事吗?”

想起莫子阳离开那天的样子,张学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今天早上还给他打电话,他说朋友的事情有些棘手,可能需要多一些时间,让她安心做自己的事,他的语气还是像往常一样轻快,但是她的直觉总是不安,黄天看她不说话,有些担心:“出什么事了?”张学华默默叹了口气,把事情讲给他听:“我总是有不好的感觉,怕师兄有什么事瞒着我。”黄天略略沉思,觉得以莫子阳的性格应该不会刻意对她隐瞒什么,于是宽慰她:“应该没事的,不要多想,如果不放心,就多跟他联系。”张学华点头:“我也希望是我多想了。”

说话间,两人的餐端了上来,张学华正要动手切牛排,黄天却伸手将她的餐盘拿到自己面前:“我帮你切好。”张学华感动之余不禁有些无奈:“我的胳膊很好,没你想的那么没用。”黄天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紧张的抬头看着她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学华没想到自己一句半开玩笑的话能让他如此敏感,不由有些愧疚:“谢谢你。”

黄天放心的笑了笑,低头认真帮她把牛排切成小块。

看着对面的张学华,黄天满心感慨,三年了,他们终于再一次坐在一起,只是这样看着她吃饭,一句话也不说,他都觉得很满足,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帮她把酒倒好,然后酒杯轻轻相碰:“恭喜你再次执牌,张大律师。”听到他口中的张大律师四个字,张学华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由得想起之前的种种,酸涩感袭上心头,眼眶微热,黄天像读懂了她的心一样:“都过去了,你一直都是最厉害的。”张学华抿了口酒,压下心头的酸涩:“谢谢。”                    黄天放下酒杯,从西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那个被他贴身带了三年的戒指,钻戒在灯光下依旧闪着光芒,送到她面前,黄天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忐忑:“三年前你拒绝了,现在,我要再说一次,嫁给我。”

张学华看着这个熟悉的戒指,胸口微微起伏,没有回应,黄天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忍不住唤她的名字:“学华。”张学华抬眼看着他,轻咬下唇,缓缓开口:“你不是说过,等我放下心里的包袱吗?”黄天有些急切的应着:“是,你现在已经重新执牌,做回大律师了啊。”张学华轻轻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手包打开,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黄天将戒指放下,伸手接过来,疑惑地看了看她,打开来,里面是一张薄薄的一千万的支票,他有些不肯相信的看着她,张学华垂着眼睛:“先还你一千万,剩下的,过段时间......”黄天轻轻摇头:“为什么你要一直偏执于这两千万?”张学华抿了抿唇,偏过脸去:“也许你会觉得很可笑,但这是我的原则。”黄天泄气的靠在椅背上:“原来我的感情在你心里也不过如此。”张学华依旧偏着脸不看他,黄天失望的将戒指收回口袋,紧紧的捏着手里的支票:“好,我尊重你的原则。”说完起身离开。

张学华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追上去,片刻后,拿起桌上的酒杯将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手扶着额头痛苦的闭上眼睛,她又把他伤到了,可是她没办法不这么做,那两千万是她心里的一道坎,她迈不过去。

对不起,黄天。

她的心里有着无尽的挣扎,在自己骨子里的自卑与自尊里逃不脱挣不掉。

正当她觉得额头开始隐隐作痛的时候,耳边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有人站在她旁边,她以为是服务生,有些不耐烦的抬头,却看到黄天正低头默默的看着她,她楞了一下,急忙站起身:“你不是走了吗?”

他是走了,刚刚被她气到真的想一走了之,可是迈出餐厅的那一刹那他又停住了脚步,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些,压下心里的丝丝委屈和痛楚,转身回去。

看到她手抵额头痛苦的样子,他明白她心里也在挣扎,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在她心里能重要过她的原则。面对着她脸上不安的表情,他完全没办法生气,牵过她的手柔声道歉:“对不起,刚刚我太冲动了。”张学华的心里更加酸涩,明明是她的错,为什么他要道歉,心里不禁更加自责,黄天帮她把大衣披上:“走吧,送你回去。”

他的面色微霁,张学华心怀愧疚,双唇微动却怎么也无法说出一句话。


站在门外看着她进门,黄天犹豫了一下没有跟进去,张学华站在门里看着走廊昏暗灯光下的他,心里一阵不舍,轻声问:“要再坐一会儿吗?”黄天在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轻轻摇头,张学华轻咬下唇:“那你早点回去休息,晚安。”然后要把门关上,黄天却伸手抵住即将合上的门,跨上前一步把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了一句晚安,然后放开她,帮她把门从外面关上,转身下楼。

张学华摸着被他的气息感染的有些发热的耳朵,心头却愈加酸涩起来。

车窗外灯光璀璨,黄天将紧紧握着的手心摊开,戒指上的钻石在夜色中映着窗外的灯光,发出闪烁的光芒,他将戒指拿起放在眼前,透过戒指小小的环洞看着天上那弯细细的月亮,一颗心沉甸甸的。

目光越是集中眼前的景象越是模糊,当戒指在他眼中已经模糊到只剩下一圈银光的时候,他忽然回味起两人的拥吻,鼻尖似乎又闻到了她身上的清新气息,微微闭上眼睛,放在腿上的右手抬起在空中轻轻滑动,指尖一阵温热弥漫上来,那是她身上的温度。

亲密,温暖,柔软,契合。

黄天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倏地双手握紧,放在身侧的座椅上,手心里已经汗湿一片。片刻后,他的眼睛猛然睁开,胸口不停地起伏,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不肯放过你自己?我的感情对你来说到底......分量几何?

车子依旧快速的行驶着,窗外的灯光不停划过他的面颊,映着他的目光晦暗不明。

一根刺在两个人心里同时扎根,谁都无法忽视。


张学华忙碌的工作中偶尔会走神,想着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错了,要不要继续自己看似可笑的坚持,心里的不安感一天强烈过一天,有几次忍不住拿起电话想打给他,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焦躁烦恼的她只能给莫子阳打电话。

这才半个多月,莫子阳的声音明显的透着疲惫:“你让我怎么说你好,黄天都能为了你不顾自己的原则,你却不能为了他放弃你那可笑的原则?看来,你还是不够爱他。”张学华握着电话在心里默默反省着:“也许吧。”莫子阳轻轻咳嗽了几声:“听我说,千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生命无常,在自己拥有的时候一定要珍惜。”张学华皱起眉头,有些着急的问:“师兄,你怎么咳嗽了?生病了吗?”莫子阳喘息了几下轻笑道:“嗯,就是有些咳嗽,没什么要紧的,跟你说的话你到底记住没有?”张学华抿了抿唇:“我知道。”莫子阳又咳嗽起来,张学华不安起来:“咳得这么严重,你去看医生了没有?”莫子阳哑着嗓子安慰她:“嗯,看过了,也吃药了,放心吧,我还有事,不跟你多说了,你记得我说的话,一会儿去找他见一面。”张学华敷衍的答应着,叮嘱他按时吃药,便挂了电话。

找他吗?要怎么说?不能接受他的戒指之前,总觉得自己好像理亏一样。摇摇头,决定将这件事放下,还是先赚钱吧,等把欠他的还完,她的心理障碍也就没有了。

等张学华结束了手头的案子之后,已经距她和黄天最后一次见面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黄天没有再联系她,而她的自尊心也阻止着她主动去找他,只是让自己埋在工作里不停的忙碌,忙到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他们之间的问题。

正当她要约下一个案子的委托人面谈的时候,接到了英国来的一通电话:“你好,请问是张学华律师吗?”张学华纳闷的回答:“我是,请问你是?”对方的声音止不住的开始哽咽:“我是莫子阳的朋友,叫我 Lay 就好子阳他......快不行了,他说,想见你最后一面。”张学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强忍住心头的慌乱,轻轻摇着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Lay 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悲伤的情绪:“子阳从香港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胰腺癌晚期,他现在已经昏迷了,你要抓紧时间过来,不然,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等一下我会把地址发给你,你一定要快一点。”

电话挂上了,张学华依旧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忘记拿下来,她在回忆着刚才听到的信息,胰腺癌?晚期?昏迷?怎么会呢,师兄半个月前还好好的,那时他只是说自己有些咳嗽,但是已经看过医生了,怎么会突然胰腺癌晚期呢?张学华的脑子乱作一团,不停地在心里问怎么办,怎么办,突然她像想到了什么,拿着电话就冲出办公室。

黄天正在和法律部的人开着会,突然秘书敲门:“黄先生,张律师来了。”话音未落,张学华失魂落魄的冲进来,黄天看见她来找他,心头一阵止不住的开心,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眉梢带笑的看着她正要开口,却发现她红着眼睛,浑身都在发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皱起眉头:“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张学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滚落下来:“师兄,师兄他......胰腺癌晚期,他快要死了。”黄天震惊的睁大了双眼,有些不相信:“怎么会?”张学华流着泪摇头:“我刚接到电话.....黄天,怎么办,怎么办......”

黄天将她拥进怀里轻轻拍抚着,倪峰赶紧让其他人都散去,自己则守在门外,过了一会儿听到黄天叫他,推门进去,张学华还靠在他怀里抽泣,黄天一脸凝重的嘱咐他:“帮我定两张最快去伦敦的机票,让英姐帮我收拾行李送去学华家里,司机知道地方。”倪峰连忙答应着出去了,黄天心疼的将张学华脸上的泪拭去:“别着急,我现在陪你回家收拾行李,我们坐最早的航班过去。”张学华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由着黄天安排。

等飞机起飞,她早已不再哭泣,只是愣愣的窝在座位里看着机窗外的夜幕,黄天帮她把座位放平一些,跟空姐要了毯子,给她盖好,然后拍了拍她的肩:“好好睡一觉,我在呢。”张学华听话的闭上了眼睛,黄天也躺了下去,侧着脸一直看着。

过了一会儿,黄天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也准备睡一会儿,刚闭上眼睛,就感到她把手悄悄塞到了自己手心里,黄天紧紧的握住,一路再也没放开。


Lay 看上去比莫子阳年轻了许多,高高大大很帅气,站在机场出闸口举着接机牌异常显眼,黄天推着行李车走在前面,看到接机牌便停下来示意一脸憔悴跟在他身边的张学华,张学华快步走到 Lay 面前,满脸的担忧之色:“我是张学华,我师兄怎么样了?”Lay 低头看着她,默默摇头:“还在昏迷。”黄天赶上来冲 Lay 点点头:“你好,我是学华的朋友,麻烦你了。”然后伸手圈住张学华的腰:“别着急,我们现在就去看他。”

Lay 也不再多说什么,帮黄天拿上行李便一起去停车场。

车上,Lay 一边开车一边向他俩简单描述了一下莫子阳的情况,当说到医生下了几次病危通知的时候,黄天担心的将伤心不已的张学华揽进怀里安抚着,张学华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悲痛:“为什么他要瞒着我?”Lay 叹息一声:“他是不想让你担心,别看他总是一副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思异常细腻,从来不愿意麻烦别人,这也是为什么我.....我们这些朋友都很喜欢他的原因。”张学华轻轻摇头:“可是我是他师妹,师父不在了,我是他最亲的人,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黄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将她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抛了出来:“他还有多长时间?”Lay 低声回答:“就这两三天了。”车里陷入了沉默。

站在病房门口,张学华怎么都不敢打开这道门,黄天握紧她的手,轻轻将门推开,牵着她走了进去,病床上的莫子阳形销骨立,戴着氧气面罩静静的躺着,黄天揽住张学华的肩膀,将她带到病床边,张学华默默地注视着已经快认不出来的莫子阳,握住他有些冰凉的手,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黄天拍了拍她的肩:“好好陪陪他,我在外面。”然后示意 Lay 和他一起出去。

将病房门关上,两人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黄天问:“有没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做的?”Lay 摇了摇头:“子阳都已经安排好了,他的遗嘱也在我这里,里面有关于学华的部分,等会儿送你们回去的时候我会告知她。”黄天担忧的看了看病房:“我怕学华悲伤过度,没有精力管其他事,所以如果有什么需要做的你就告诉我。”

Lay 点点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黄天:“这是子阳家里的钥匙,还有他的车钥匙,一会儿我送你们过去。”黄天伸手接过,道了声谢谢。

过了半个小时后,黄天回到病房,看到张学华握着莫子阳的手,呆呆的看着他一动不动,黄天走过去轻声唤她:“学华,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张学华摇了摇头:“我在这儿陪着他,万一他醒了呢。”黄天在她身旁蹲下,握着她的手臂:“你已经二十几个小时没休息了,在飞机上也根本没有睡,听话,先回去休息,如果莫律师醒了,医院会通知我们的。”

Lay 跟在黄天身后走进来,帮他一起劝着:“我先送你们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跟你商量。”张学华抬头询问的看着他,Lay 轻声说道:“关于他的遗嘱,还有他的身后事,我虽然是他的代理律师,但是你作为他的亲属,有很多事需要做。”张学华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紧紧握住黄天的手,眼神哀切的看着他:“我脑子好乱,你帮我。”黄天郑重的点点头:“放心吧,有我在。”

莫子阳在遗嘱里把自己的东西都留给了张学华,只对她要求了一点,把他的骨灰和师傅放在一起,Lay 就相关事项询问张学华的意见,她一言不发,黄天只好帮她做了决定。

一切商议完毕,Lay 要带他们出去吃饭,被张学华拒绝了,说累了想睡一会儿,黄天看着她在床上睡下,之后便和 Lay 出门就餐,等他带着食物回来的时候发现,张学华还在熟睡,看着她的睡脸,黄天忧心忡忡的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不放心的守在她身边,后来趴在她床边疲惫的睡了过去。

客厅的电话突然响起来的时候,黄天一下子惊醒过来,睡眼朦胧的和同样被惊醒的张学华四目相对,等黄天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学华已经翻身下床,来不及穿鞋便冲出房间,他也紧追着跟了出去。

张学华紧张的拿起电话放在耳边,Lay 的声音显得十分焦急:“快来医院,子阳醒了,但是他坚持不了多久。”张学华挂了电话就要出门,被黄天拉住:“别着急,把鞋穿上,我去拿车钥匙。”张学华慌张的回头去卧室穿鞋,却怎么也系不好鞋带,黄天在门口看着她默默叹息了一声,走过来在她身前蹲下,一边帮她把鞋带系好,一边沉声安慰她:“他会等你的,你要相信他。”张学华的双手扶在他肩膀上,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眼泪落下来。

等黄天和张学华赶到病房的时候,正碰上医生从里面出来,Lay 跟在旁边,张学华拉着他问:“他怎么样了?”Lay 满面悲伤泪痕未干却微微的笑着:“他在等你,去跟他告个别吧。”莫子阳看着张学华和黄天,氧气罩下瘦削的脸上绽开了一丝微笑,努力冲张学华抬起手,张学华赶紧握住:“师兄,你不该瞒着我的,你这样对我太残忍了。”

莫子阳笑着轻声问:“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张学华含着眼泪摇头,莫子阳放心的微微点了点下巴:“那就好......我怕......师傅嫌弃。”张学华终于忍不住呜咽了一声,把他的手帖在自己脸上:“傻瓜。”莫子阳的手指在她脸上划过,把她的泪珠擦掉:“别哭......我跟他分开的......太久了,我太想他了......现在,我很......开心。”莫子阳的眼睛看向黄天,黄天弯下腰轻抚着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会一直在她身边。”莫子阳安心的点点头:“她很......任性,你要多包容。”黄天郑重的点头:“我会的,我爱她。”莫子阳轻笑着对张学华说:“对黄天......好点儿,记住,在你......拥有的时候,一定要......珍惜,放心去爱,他......值得。”

张学华早已泪流满面,莫子阳的力气好像已经耗尽,眼睛微微闭上,呼吸微弱,张学华害怕的叫他:“师兄,你不要睡,再跟我说说话,我舍不得,舍不得......”莫子阳喘息了几下,再睁开眼睛,似乎已经失去了焦点:“把我.....和师傅葬在一起,师傅......当年答应我的,死......要同......穴......”张学华握紧他的手:“我会的,你放心吧。”莫子阳微微笑着闭上了眼睛,手从张学华的手心里滑落下去。

那一瞬间,张学华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一声掉进了深水里,沉的她喘不过气,黄天按下床头的呼叫铃,然后紧紧地把她抱进怀里。

莫子阳的葬礼是Lay 和黄天两个人着手完成的,张学华这几天里几乎没有开口说过话,黄天知道她伤心过度,只是忧心她的身体会扛不住,尽自己所能的把所有事情都做到最好。

葬礼结束人群散去之后,张学华依旧伫立在墓碑前不愿离开,黄天只能默默的陪着她,Lay 又一次拿出手帕把墓碑擦试了一遍,站起身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我爱他。”黄天微微愣了一下,张学华却了然的回应着:“谢谢你。”

Lay 笑的无比苦涩:“这些年我一直陪着他,可是却从来没有走进过他的心,他的心里只有你们师傅,但是我舍不得离开,只能以好朋友的身份站在他身边,不过就这样,我都已经很满足了......莫子阳,你终于如愿了。”张学华担心的看着他,他耸耸肩:“我也解脱了。”然后笑的异常灿烂:“我要先走了,你们?”

张学华不舍得看着墓碑上两个人的照片,黄天低声劝着:“回去吧,以后有时间我就陪你来看他们。”张学华红着眼眶,伸手抚了抚墓碑:“师傅,师兄,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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