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每人舀了半碗面汤，坐那儿瞎侃。上白班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一点半上班，倒班的中午不休息，有半小时吃饭时间。

华生喝了两口出去洗碗，茶炉房就在食堂对面，茶炉实际就是小型锅炉，是专门用来烧开水供人饮用，都是用煤来烧的。茶炉房有洗碗的池子，放着好几块丝瓜瓤，是食堂放的让大家洗碗用。茶炉是看厂门的老张捎带着烧，坐在传达室就可以看见茶炉房，定着几个时间点，到点必须烧开了。

天长拿着碗也出来了问华生:“饭菜怎么样？好吃不好吃？”华生:“还可以，你咋不饿了，早晨吃啥来？”天长:“豆腐里有块肉，我不能吃。”华生看着他顿了一下:“你不吃肉？”天长:“不能吃，我是回民，他们打菜的勺子舀了肉菜又舀素菜，没法吃。”华生:“噢，没想到你是回民，那咋闹呀？以后带饭？”天长:“下午上班了去行政科问问，大单位一般都有回民灶，咱们单位小，回民可能没几个，看他们有没有啥办法，应该有回民补助了。”华生:“嗯，等下午上班了，我和你一起去吧。”天长:“好，那等会儿去。”

俩人在池子里把碗涮涮。华生拿出烟递给天长一支:“哈哈，权当是馒头哇。”天长笑笑接过“要不出去买点吃的东西吧。”天长:“算啦，饿一顿没事，在肉联干活的时候，经常顾不上吃饭就不吃了，没事。”华生抽的乙级，三毛多一盒，也算不错的。

俩人蹲路边的树荫下抽烟，说起鸡胸佩服他的饭量和吃饭的速度，华生问:“谁给人家起的外号？”天长说是一个组的老后生，看他胸脯是畸形就背地里叫他鸡胸，说罢笑笑。

那是一种病，医学上称为佝偻病，前胸或后背呈畸形。建雄只是看上去比正常人的胸脯高一点，脖子短一点，并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