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过来”小黄摇着尾巴,扭圆着身体,伸着舌头,听话的跑过来在我的脚上蹭来蹭去,一副讨欢心的样子。
小黄是我小学时候养的一条狗,全身金色的毛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小黄是一条土狗,四肢短短,身体圆圆,不知什么品种,取名“小黄”。小黄是一条对主人很忠诚乖巧,对外人却时分凶狠的狗,只要有陌生人靠近,它就“汪汪”的狂叫,把别人吓退,只有主人发话,它立刻就变得乖巧听话了。
小黄绝对是一条吃货狗,不管你给它什么吃的,它都立刻跑过来,很享受的吃完,然后跑过来在你脚上乱蹭。
我们幸福的相处着。冬天的时候,晚上特别冷,小黄就跳到被窝里和我一起睡,我也喜欢摸它光滑的毛发,看着它睡得很享受的样子,有时能从它脸上看到一种只有人才能体会到的幸福感。
小黄的幸福日子就这样愉快的过着,每天奔跑,玩耍,吃饭。直到我上了初中,父母外出谋生,家里只剩下小黄,委托给爷爷照看。
小黄被终日的拴在猪圈门上,爷爷喂猪的时候,顺便给它一碗猪食,小黄的食物从贵族降到了乞丐待遇,它却没有半点怨言,依旧津津有味的吃完。放假回家见到它,都感觉它比从前还胖了,毛发也更顺了,不知道是不是猪食更有营养。
小黄整日的被拴着,限制了自由,它只能在绳子允许的范围内,给自己找些乐趣,扑扑蝴蝶,和身上的苍蝇玩耍,有时玩玩花花草草,更多是在地上挖洞。小黄最兴奋的是等待我每个星期放假回家。一看到我,它就高兴的活蹦乱跳,摇着尾巴,身子扭着圈,嘴里“呜呜”的哼着,好像在说:“小主人,你终于回来了。”
那两天小黄不用被拴着,我会喂它好吃的,带它玩耍,只是它现在很脏,不再让它上床上睡觉,但它还是跟我最亲。
有时觉得,这人跟人相处很难。倒不如跟动物相处来得容易些,谁对它们好,它们就跟谁亲。
初二的时候,父母回来了,小黄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它比以前更活泼了,每天在院子里捉蜂捕蝶,在花丛中乱串,我依旧每个星期天回家,带它玩耍,它还是和我最亲,又蹦又跳的。
日子愉快的过去,有一天晚自习,我想起了小黄,突然难过了起来,小黄还好吗?念头一闪,也没太在意。
第二天父亲来赶集,他告诉我:“小黄死了。”
我被突然的打击,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了,也没管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父亲感觉有些窘迫,自责着告诉我:“老鼠药本来是闹老鼠的,没想到被小黄吃了”。“没事,别哭了 ,有机会我们再买一只。”他补充说。
小黄虽然是狗,但它的感情和人是一样的,又怎么能用其他狗来代替呢?那时,我并没有接受父亲的好意。
那天中午的课,我上得浑浑噩噩的。我赶回家的时候,小黄真的没有过来对我摇尾巴,它真的去了另一个世界了。我走出了家门,不想再伤心。想找个地方静静,却迎面撞上了老苗(儿时玩伴)。
老苗开门见山的说:“你知道吗?小黄是一只重感情的狗呢!”本来以为它已经死了,突然又爬起来从台阶上滚下去,爬到大门口望着你学校的方向,直到最后一丝力气用尽,才真的死了。
我感觉鼻子一阵发酸,快忍不住了。
老苗接着说:“是我把小黄拿到山上去埋了的,我现在就带你去看。”他说的很肯定很自豪。
我随老苗一路到了山上,此时,黄昏已经走到了尾巴。
老苗找来棍子把一个黄色土壤的小土堆扒开,我最后一次看见了小黄,他挣着眼,却没有了光泽,似乎有什么愿望没有完成,不愿意闭眼。肚子已经被身体里膨胀的气体撑得鼓鼓的,静静地躺在土堆里,不动。这次我没有忍住,把头转过一边,哭了。
重新郑重的把小黄埋葬了,我们下了山,天已经黑了。再见了,小黄。
小黄,我知道它重感情,却不知道它这么重情重义,我很后悔没能见它最后一面,虽已过去多年,小黄早已经归了尘土,却还活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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