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回 姜维邓艾斗阵法
景耀元年冬（公元258年），大将军姜维以廖化、张翼为先锋，王含、蒋斌为左军，蒋舒、傅佥为右军，胡济为后军，自己和夏侯霸总领中军，起兵二十万，出祁山，在谷口下寨。
魏军邓艾正在祁山大寨，整顿陇右的军队，探子报告说蜀军扎了三个大寨在谷口。邓艾听了，登高观察，心中大喜。原来邓艾早已查看过地形，算定蜀军出祁山，必定在谷口扎寨，预先挖好地道。姜维下了三个大寨，地道正在左寨王含、蒋斌寨下。
邓艾升帐，命邓忠、师纂各引兵一万，副将郑伦领一百工程兵及三千精兵，进地道里从蜀军左营杀出，里应外合。
再说姜维出祁山，刚扎好营寨，为防止魏军劫营，命将士不能休息不能解除盔甲。当夜二更，忽然左寨大乱，寨外邓忠杀来，寨内也有魏兵接应，王含、蒋斌奋死抵抗不住，只得退出营寨。姜维在帐中听得左寨中人声沸腾，知道有变故。急忙上马，横枪立马在中军帐前，传令说：“各军安定，妄动者斩！有敌军来，便用弓弩射回。”同时传令右边营寨，也不许妄动。果然，魏军冲击了十几次，都被弓箭射退。
杀到天明，魏兵进不得中军寨。邓艾收兵回寨，赞叹说：“姜维深得孔明真传，兵在夜里不惊俱，将遇变故不慌乱，真是将才！”
第二天，王含、蒋斌收集败军到中军大寨请罪，姜维安慰他们说：“是我不明地理的缘故，不是你们罪过！”
姜维令人到魏军营寨下战书，约邓艾列阵交锋，邓艾欣然答应。次日，两军对阵祁山前。姜维按孔明教授八阵法，依天、地、风、云、鸟、蛇、龙、虎的形状，布列整齐。邓艾出马，见了姜维阵法，也布列一个一样的阵法。
姜维持枪纵马大叫：“你效仿我排八阵，晓得变阵吗？”
邓艾笑着说：“你晓得变阵，难道我就不晓得？”说完，邓艾勒马入阵，命打旗官将阵旗左右招展，八阵变成了六十四个门户，邓艾走出阵，得意地对姜维说：“我这阵变法怎样？”
姜维微笑说：“看起来不错，但你的阵敢和我的阵对抗么？”
邓艾大叫：“有什么不敢？”
两军各依打旗官指挥，缓缓前进，两军犬牙交错，但各自阵法都没有紊乱，邓艾退到中军调遣，姜维也回到中军，向打旗官举枪示意，蜀军打旗官手中旗帜左右挥动，蜀军跟随旗帜快速变换位置，转眼变成“长蛇卷地阵”，将邓艾困在阵中心，四面喊声大震。邓艾不认得该阵，不晓得如何应对，心中大惊。蜀军渐渐逼近，邓艾引众将冲杀，不能出阵，四面蜀军高喊：“邓艾投降！”
邓艾仰天长叹：“我一时逞能耐，中了姜维的计策了！”
正在丧魂失魄之间，西北角一彪军杀入，司马望杀进阵内，引邓艾杀出。等到救出邓艾时，魏军在祁山的大寨都被蜀军占领了。邓艾引败军退到渭水南边下寨。
邓艾问司马望：“你怎么认得这个阵法而救我出来？”
司马望说：“我年轻时在荆州游学，和崔州平、石广元是朋友，他们教过我这个'长蛇卷地阵'。我见蛇头在西北，因此从西北攻击，该阵自然破了！”
邓艾说：“明日你领军和姜维斗阵法，我领军暗袭祁山后面，夺回旧寨。”于是派人向姜维下战书，约姜维斗阵。
姜维看了邓艾挑战书，笑着对众将说：“和我斗阵法，不是班门弄斧么？可能还有其他阴谋，谁知道吗？”
廖化说：“前面骗我们斗阵，背后偷袭我们！”
姜维赞许的大笑说：“正是！”
姜维即命张翼、廖化引一万军埋伏在后山。
次日，两军列祁山前，司马望请姜维答话。姜维说：“你要和我斗阵，先布阵给我看看！”
司马望也布了八型阵。姜维问：“这是我昨天布列的阵法，有什么稀奇？你晓得布阵，能变阵吗？”
司马望说：“我既能布阵也能变阵。这阵有九九八十一变！”
姜维大笑着说：“我这阵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变数演化，你井底之蛙，怎么晓得其中的奥妙无穷！”
司马望自己没有学全，脸色惭愧，只得强自辩解说：“口说无凭，你变来看看！”
姜维说：“你叫邓艾出来，我变给他看！”
司马望说：“邓艾另有良策！”
姜维大笑说：“什么良策？不过让你骗我斗阵，他引军偷袭我后山罢？”
司马望吃惊，刚要进兵，姜维马鞭一挥，两边蜀军杀出，蜀军大败。
再说邓艾和先锋郑伦引兵偷袭后山。郑伦刚转过山角，忽然鼓角喧天，廖化拦住去路，两人交马仅一回合，郑伦被斩下马。邓艾在后听说，急勒马退兵。张翼引军杀出。和廖化两军夹攻，魏军大败。邓艾身披四箭舍命逃出，回渭南大寨，司马望也到。两人商量退兵策略。司马望说：“听说蜀主刘禅，宠信宦官黄皓，不如用反间计，让刘禅召回姜维。”
邓艾派谋士党均带金玉珠宝到成都结交黄皓，散布流言，说姜维有异心。成都城内流言四起，黄皓奏报后主，后主连夜派人宣姜维回朝。
姜维连日挑战，邓艾坚守不出，姜维心中疑惑。忽报天子遣使者来军营，诏姜维入朝，姜维不知发生什么事，只得班师。
廖化劝谏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大将军连战连克，不能前功尽弃！”
张翼说：“蜀军因为大将军连年兴兵，都有怨言，不如乘胜收兵，一来安顿人心，二来听从天子诏命！”
姜维很赞同。命各军依法退兵。廖化、张翼断后，防备魏军追击。
邓艾听蜀军退军，引兵追击，但见前面蜀军旗帜整齐，人马调度有法，邓艾敬畏说：“姜维深得孔明的法度！”
邓艾因此不敢追赶，勒军回祁山大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