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看,糖画!”我随着她的视线,望去,是糖画!
糖画老人把门面搭在一个关了门的小店前,头上刚好顶着一个亮灯。灯撒出了一地的暖星子,为糖画老人披上了一层糖霜。他的门面很简单,七八个已做好,正由薄纸包好的糖画,或斜插,或直立地插在一旁。有一个内裹着无数糖浆的铁锅,还有老人手中的勺子。他的卖法似乎与其他人的一致,要么转生肖,要么点所想。
糖画老人低垂着眼,眼中的光都聚焦在手中那连贯的糖画上,没有犹疑,没有不畅,一套下来也能让人拍案叫绝!
“爷爷,我想转生肖!”妹妹跑过去,对着糖画老人笑嘻嘻地说着。
“好,小姑娘!”征得允许后,她用力地转动着转针,随着妹妹的期待值越来越高,转针也转的越来越快。
“啊!是龙!是龙!”妹妹拍着手,跟老人叫着。老人也笑嘻嘻地夸这娃真幸运!很快,妹妹的兴致便被老人的糖块吸引了去,我也转向糖画老人。
糖画老人将糖块缓慢放入锅中,用勺子不时地摇挖着,翻滚着。糖块也随着勺子地抓挠,变了色,由姜糖色转化为了焦糖色,似乎好了。老人便挖出刚刚好的糖浆。老人手中的糖勺在我眼中化为了一根毛笔,他就像一个大画家一样,铺撒挥毫,张弛有度,笔下的龙像活过来了般,喷吐着自己的火焰,正沉浸在老人勺底下的龙,老人便戛然而止,放回了勺子。一画毕。
妹妹接过张扬高傲的龙,跑过来与我炫耀。我笑着拍着她,走向老人。
“爷爷,我想要个兔子,你会做吗?”糖画老人似是愣了一下,很快便笑着答应我,“好!”
他舀起糖浆,糖浆似乎有了灵魂,在眼睛旁多待了一会,在轮廓上少留了一会,那只兔子似乎在半蹲着,搓着自己的一只耳朵。
抬眼,是糖画老人,是那个花了半辈子琢磨糖画的老艺人,是那个在科技发展中越演越少的老艺人。他似乎很孤单,一个人孤零零地做着糖画,他似乎又不孤单,他专心做着糖画,沉醉在自己热爱的事情中。
末了。我问,爷爷,你做这多久了,他回,大概也有二十来年了吧。
“爷爷,你爱这糖画吗?”
“爱,爱了一辈子了。”他做完兔子,笑着回答我,他的笑暖暖的,像糖一般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