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背影已走远

“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

村上春树说过这样一句话,我在今年回老家过年深深地感受到了。


以前过年回家,爷爷奶奶从玻璃上看到我,就开始忙碌地工作起来。 从院子里出来厨房里进去,忙的不可开交。但今年回去,爷爷还是一样,但奶奶因为今年的疫情病倒了,我回去的时候看到她一个人靠在被子上,腿上盖着毯子脸上笑着招呼我:脱外套,喝水,吃水果,和我寒暄。刚回去我只是以为生病期间就是这样,直到明天就要离开老家,我看到爷爷在准备明天早上的饭,他从冰箱里取出东西来在我面前走过,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步伐没有以前快了。我心头一震:突然感觉,爷爷奶奶似乎是真的老了。


我在小学时,曾有一个晚上想到死,想人死后身体器官都会消失,害怕的偷偷哭。前不久刷视频刷到人火化的过程,又害怕了一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想:大部分人这一生要经历四个阶段:孩子辈→父母辈→爷爷奶奶辈→姥姥辈。我们总是一辈送走一辈,如今我爸爸的爷爷奶奶已经相继离开人世,我的爷爷奶奶就成为了最后一辈。或者在不久我突然变成我爸爸那个年纪,我的爷爷奶奶也要相继离开人世。想到此,顿觉伤感。时间匆匆带走年轻人的稚气,带走老年人的精神,让人每每感慨时间,总有种无力的绝望。朱自清在《背影》中回忆他的父亲,或许和我现在想我爷爷奶奶是一样的感受吧。


小学三年级后离开老家来到太原上学,与爷爷奶奶见面的次数就变得很有限,就只有寒暑假而已。到如今,暑假也是很多事情,只有过年才能回去看看。在太原的这些年,虽然也有自己的家,但总觉得像是在流浪,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仅此而已,全然没有归宿般的感觉。所以我总常常回忆过去,因为只有在回忆里,才有一些完整的家乡的,爷爷奶奶的生活的片段。以前总现在自己角度想:老家才是我的归宿!现在突然站在爷爷奶奶的角度想我们,他们又会不会觉得我们生活在城市中,误以为我们觉得那个家才是家。这种跨越年代与距离的隔阂,我突然感同身受以后,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武侠片中常说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今的我们似乎就是沦落天涯的浪子。眼看着家中爷爷奶奶在一天天衰老,远在他乡的我们虽痛心疾首却也无可奈何。国家在鼓励年轻人来城市打拼的同时,却闭口不提该如何解决家中老人的赡养问题。


在22年4月份,爷爷奶奶把家翻新了一遍,可能是为了让家里好看一些,让我们回来更喜欢,能多留下几日。虽然我仍是喜欢过去那种老旧的样子,虽然该走的时候还是得走,但也不能说出口伤了他们的心。


希望爷爷奶奶的身体越来越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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