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走在这江桥上,四野是朗朗的春光。
也许这座飞架南北的江桥不能算作古老,但是那灰色的“1901”以及俄文字母连同桥面上身着粉红色衣裳的轮滑少女,似乎在诉说着长于一个世纪的沧桑变化。
人世有代谢,往来成古今。
2018年3月25日,一个温暖的下午,来到这已经装饰成景观的滨洲铁路桥上,漫步的人们熙熙攘攘。一定是这煦日亲和的缘故,我从他们的脸上分明看到了哈尔滨的春天,就连那大桥下的、半年之久的冰层也开始融化了。
我在想,一百一十七年前,大桥刚刚竣工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天真无邪的孩童,眼光执著,飞快的、奔跑着穿过桥面。她一定像燕子那样轻快,像野凫那样悠然。
那是无忧少年时。
念桥下、阳光下,碎碎的冰细暧昧地温吞地纠缠着淙淙的流水。当中年无限感怀之际,却总是掠过新芽不经意的葱茏。
2
葱茏的新芽,隐含在仍然灰色的干枯树枝上,但是,那不打紧,那是迟早的萌生。
那是厚积薄发时。
新桥洁净而高耸、老桥氤氲而厚重。老树和老桥原本就是一对相依的忘年交。
那年春天,老树的根系扰动了蠢蠢欲动的河床,要开江了。老树在春困中看见老桥一步一步的由这一岸墩墩的走向另一岸,而后,一列列火车呼啸着奔驰。
老树有了更多的陪伴,他兴致更高了,把冰河拍打成逶迤的涓涓浪花。
3
又一年的春天,老树迎来了漂亮的新桥。老树花了眼睛、糊涂了感觉,却在猎猎风中,守护着,他身边的城市,已然日新月异。
新桥上飞驰着高铁,诠释着我们这个时代越来越快的节奏。同老桥的庄严厚重相比,新桥简洁明快。老桥和新桥像老人和少年,一同沐浴在春天柔和的阳光里。
他们肩并着肩的脚下,江面在徐徐的破冰,松花江上有了更多的桥,把城市的两岸紧紧的拥在一起,人们和车辆穿梭着来来往往,江河在人气中轻轻的律动,隐约有拂面不寒的春风。
4
蛰伏在冰层下的江水,遥应晴空中的风筝。
这一年,春又来了,如约而至。
江边的沙滩上,点缀着和春一样富有生机的人们。北方以北,我们可爱的家乡,在春的韵味中升腾出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