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放纵
“我……洗澡……”苏颜想还好当时的灯光很昏暗，否则她囧迫的模样必定被他看的一清二楚，她虽看不到自己的脸，但她能感觉到双颊的滚烫。
她也没想过他会突然醒来，所以自然也没想好应对之策，这样的情况该说些什么好，若无其事的say hello，尴尬；像偶像剧里一样，因为失身了懊悔不已大哭大闹，更尴尬。
可她没料想到是后面还有更尴尬事等着她，虚压在她身上的人在她耳旁云淡风轻的吐出两个字来：“一起。”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他抱起，突然之间的悬空让她恐惧唯有本能的圈住他的颈子，微微别过头来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没关系，我不介意。”
苏颜在心里默默问候了他的大爷，你不介意，我介意。
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他已经打开了顶上的花洒，淅沥沥的水珠散落在如玉的肌肤上，浸湿了她的长发，苏颜有些睁不开眼睛却感觉到他的手在腰间游移：“我帮你洗。”
手被他固定在头顶，身体的重量压向她吻上她的唇，突然接触到冰冷的玻璃壁她不禁微微一颤，片刻后身体又再次灼热了起来，沉醉在他绵长的法式热吻中。
方才她因疲倦而沉沉睡去，季远却是似睡非睡，半梦半醒间触碰到她的柔软，而此刻她眼中的迷离和贴在脸颊边凌乱的发丝更添旖旎，重重的撩拨着他所有的防线。
好在这不是他一人的独角戏，唇齿辗转间，他清楚地感觉到她渐渐融化在自己的怀抱中。熄灭的情欲瞬间再次重燃，无关感情，只是激起对彼此身体最原始的渴望。
他们算不得心意相通，只是找到了开启对方身体的钥匙，来势汹汹绵绵不绝。四周的玻璃壁已蒙上雾气，看不清其间的光景，唯有潺潺水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一室痴缠。
苏颜彻底起床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其实她还很困也压根儿也不想起床，她纯粹是饿醒的。昨晚用尽了她的洪荒之力，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的欲望，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如此疯狂。
如果说她是干柴的话，那么他就是烈火，他们一触即燃越烧越旺，他们准确无误的找到了解锁彼此身体的密码，这一宿的时光除了倦了睡去就是痴缠不休，在浴室里纠缠了半宿，破晓之际又再次重演。
所以当早餐，不，是午餐送到别墅的时候，她忘记了昨日的尴尬，一咕噜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奔到餐桌前，顾不得什么形象气质，顾不得什么淑女礼仪，往自己口中塞了一块巨大面包然后狼吞虎咽。
她也想演那种甩给对方一记迷人的微笑，然后挥手告别潇洒离去的戏码，可她实在是太饿了，饿的恨不得能吃下一头牛，苏颜常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所以在她胃里空空的时候她无法尽兴发挥。
可她没料到的是，在她酒足饭饱之后她预设的戏码也没能如愿上演。季远瞧她这幅滑稽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却遭了苏颜一记彻底的白眼，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笑什么？有本事你别吃。”
季远在她身旁坐下，一会儿的功夫切成小块牛排推到她面前温柔的道：“喜欢就多吃一点。”
苏颜没有再说话，只是垂下眼眸安安静静享用他切好的牛排和送来的甜点，是她的最喜欢的提拉米苏，她觉得一定是因为那天的提拉米苏太过美味，甜而不腻夹杂着香醇的朗姆酒，所以让她的心有了幸福的感觉。
苏颜趴在spa床上面对着蔚蓝而又广阔的大海，技师的手法娴熟力道正好，他专门为她点的热石spa，让她酸痛的身子纾解了不少，想起酒店宣传册上的广告语，翻译过来就是带你漫步云端，果然名不虚传。
回头看他闭目养神惬意的模样，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继而再次闭上双眼享受着这美好的一切。
他走后苏颜靠在躺椅上随手翻阅这杂志，她今天并没有任何的行程，只是想就这么呆着。
却见刚刚才出门去打球的他匆匆而归，不觉有些诧异，他才刚走了不到五分钟，这就打完了？ “怎么了，有东西忘了吗？”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只是就这么望着她，目不转睛，呼吸有些凌乱，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有球友邀约季远也没有多想便去了，走到半路却忽然害怕起来，怕她就这么离去，怕再也见不到她，他几乎一路飞奔而归。
虽然当时的季远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生出这异样的情绪，只是单纯的不想失去她，虽然他还不曾真正的拥有她。
还好她还在，刚刚还在天际漫游的那颗心好似找到了栖息地，什么语言都是多余的，只是奔向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扯进怀中发了疯似的吻她，苏颜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想问一问究竟，可被他堵住的嘴却只能吐出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你……怎么了……？”
他一刻都不想放开她，贴着她的唇角声音低哑的要命：“别走。”
短短的两个字苏颜却觉得听见了他心底的无尽的恐慌与落寞，身体里的某个地方如泄了闸一般，在她骨血里肆意的流淌，流过她的心房，再流过她的眼眶。
捧住他的脸热烈的回应着他，仿佛只有这样才不算辜负，身体和心里都没有丝毫的抗拒，任他为所欲为。若是说在此之前他们之间有的只是欲，那么在这一吻之后便有了情。
入夜后他抱着她窝在藤椅上，屏幕上播放着《廊桥遗梦》，很经典但又具争议的片子，有人为他们伟大的爱情感动落泪，有人谴责着不道德婚外情。
苏颜不想站在道德的角度去评判些什么，她只是很感动，虽然连她也不太清楚是为什么而感动。爱上一个人，拥有一座城，弗朗西斯卡爱上了罗伯特，所以她便拥有了那一座城，在那座属于他们的城中，弗朗西斯卡仿佛又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有梦想，有肆意挥洒的青春，有对自由的向往。
她的生活谈不上幸福，也谈不上不幸，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蹉跎着岁月。直到她遇见了罗伯特，才再次唤醒了她滚烫的心情和爱情。最后雨中的的那一幕，弗朗西斯卡隐忍着哭泣，看着她这一生最爱的男人就这样离她而去，她也试图拉开那扇车门，可她知道一旦踏出了那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
她只得屈从与于现实，再次归于平淡的生活，将记忆封锁，将她的爱情就此埋葬。在她离世之后她在信中说“我把生命献给了家人，剩下的一切我想给罗伯特”，她要求她的孩子们将她的骨灰洒在与罗伯特相遇的麦迪逊之桥，仿佛唯有如此才能祭奠她错失的真爱，才不算辜负了他们伟大的爱情，他们就住在彼此心里，即便是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离。
回到相遇的起点，死亡也许不意味着结束，或许是新的起点，缘起缘灭生生不息。
也有人说凡事因为留有遗憾才能更刻骨铭心，儿时没吃到的饼干，长大后错过的裙子、丢失的口红和没能成眷属的恋人，明明知道最该珍惜的是眼前，却偏偏忍不住怀念那些得不到和已失去，他们依然是心口的朱砂痣，到死都是床前明月光。他们彼此怀念不过是因为爱而不得，如果弗朗西卡真的同罗伯特离开，那他们的结局不过是变成又一场索然无味的婚姻。
可苏颜却更愿意相信他们在一起短暂的四天超过了她一生的重量，她说：“这么确切的爱，一生只有一次。”
苏颜觉得她这样放纵自己一生也只有一次，收紧了手臂环抱住他，忽然怕就这么失去他，泪水落在他宽厚的胸膛，他没有多问，只是温柔的吻干她眼角的泪珠。
在宽宽的藤椅上轻轻地吮吻她的嘴唇，大手伸进她宽松的浴袍里抚摸她娇嫩的肌肤，小心翼翼而又温柔无比的要了她一遍又一遍。
ps：配乐，彭佳慧《相见恨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