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周学校要举行广播操比赛,各年级都练得热火朝天,可同学们却在不同的感受。
虽然已经进入了秋天,天气依然严热。瓦蓝瓦蓝的天空,偶尔会看到几缕白云,十点钟的太阳正在头顶上,慷慨地播撒着他的万丈光芒。站在这样的骄阳下,同学们正跟着音乐,练习广播操。
气温高达29摄氏度,这样严热的天气,这样不停的欢跳,孩子们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练了一会儿,他们就受不了了,都有一手没一脚地群魔乱舞起来。怕孩子们中暑,也是这样练下去没什么效果,练了二十分钟,体育老师让休息一会,方便一下。
孩子们都长长了出了一口气,有的席地而坐,有的匆匆跑去厕所,有的一下子又欢悦起来,打闹在一起。有几个同学跑到我身边,叽叽叽喳喳地问,什么时间上楼呀?下午还练吗?能不能拿水杯去?这时岳飞扬跑过来,直接拉住我的手,往他头上一放,说:“老师,你摸摸我的头是不是很热?”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又自言自语道:“是不是很热!老师我发烧了,我发烧了!”还没等我回答,他就又疯也似的跑了,边跑还边喊:“老师说我发烧了,生病可以不练操,耶,我可以不练操了,我可以不练操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在搞怪,这可不是第一次了,他是一个很有个性,很有娱乐精神的人,内心世界,精神生活丰富得很。看着他撒欢的样子,我和同学们都笑了。
第二天,上午两节课后又通知着练操,孩子们看看外面似火的骄阳,脆弱的心理防线一下子被击垮了。胆小的只是在脸上流露出不悦,胆大的就开始嚷嚷了:“这么热还练呀,让不让人活了!天哪!”胆大而又鬼头的孩子就开始想点子了。不一会儿,楚帅威和许志恒我去给我请假,说,昨天田径队训练强度太大,腿痛得走不成路。我默许了。李卓雅拿着假条过来了,说自己不舒服。梁智浩过来了,说昨天摔伤了(擦破点儿皮),妈妈不让练。……我一会儿收到了假条十多张,口头请假四五个。这还行,还没练呢,我们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我不动声色,一一默许了他们的假。心想不管是真是假,先让你们舒服一会儿再说。下楼坐课间操,又有同学来说不舒服,可能是发生了链锁反应,但这次我没准,而是板着脸,让他们要去做操,做完操再说。刚说回去几个,岳飞扬出场了,他总是与众不同。
他捂着胳膊,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窃笑,把胳膊高高地举过头顶:“老师,我胳膊受伤了,你看还流血了!老师我受伤了,不能再练操了!”
他总是出人意料!我认真地看着他的伤口:在肘关节的位置,有一排长条形,如白丝线状的擦痕。其中二三条处,隐隐约约,似流还没流,也不知道能不能流出来的血。还真受伤了,不轻不重,刚刚好!我为难了,不让他让假吧,他是真的受伤了,让他请假吧,很明显,这个伤不重,不影响训练,更重要的是这个伤是有目的而来的!如果准了他的假,不就让这小子得逞了!就这样被他耍,真是不甘心!
可是,我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迫在眉节又不能不答应!只好点了点头。他得到允诺后,好像一下子忘记了疼痛,一溜烟地跑去了教室。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也计上心来。
课间操做完,我让班长整队,让中队长上楼,把教室的人全部叫下来。看着这长长的一队人,我开讲了:今天天气严热,有很多同学又不舒服,不能练操,这我能理解,但是大家看看,别的班长长的队伍,没有一个请假的,再看看咱们班,队都快没有了,这让其他班的老师,同学们怎么看?怎么想?我顿了一下又说,我希望咱们准的同学能发扬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热的精神,坚持练习。当然如果真有特殊情况,你还可以留下来,老师也不批评。
单列出来的同学们瞅瞅我,我看看你,又看看班上短短的队伍,都乖乖地回去了。岳飞扬看看其他同学都归队了,也极不情愿地抬起腿,想回去,但又不甘心,又抬起头,偷偷地看了我一眼,正好碰上我看去的眼光,又急忙低下头去,头也不抬地匆匆离去。
岳飞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胳膊碍不碍事。我叫住了他,拿起他的胳膊,他手臂上殷红的红映入我的眼帘,血滴成小球装,一粒一粒地突起,连在一起成了一条红线。出了这么多血呀,走我带着你去看看。不用了老师,我去用水洗洗就行了。不行,用水洗会感染的,得去卫生院消消毒。
我二话不说带他去了医院,用酒精擦洗完伤口,胳膊上就只剩下几道白痕,没有一点儿血迹了。我又问医生要了几点消毒棉签,让他拿着多擦几次。
回到学校,他直接要跑去练操。我说,如果还疼就别去了。他说,已经没事了。说了声谢谢老师就归队了。
我不知道我的猜想对不对:他是为了不练操而故意摔的,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后悔还是怨恨,但是我一直认为孩子们真的缺乏吃苦精神,有意培养他们的吃苦耐劳的精神,磨练他们战争困难的意志,应该是我们老师的一种责任。
今天不管是岳飞扬故意为之,还是我冤枉了他,我都不后悔,做为老师,我认为我做了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