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是幸福指数满满的年代,家家户户努力的奔小康,然而,在广 东梅县有这么一条小村富了起来,在几次村民大会讨论后决定,大力发展村建设,为子孙后人修路铺桥,这本是大好年华里的喜事,却发生了这么一件怪事:在建设期间,村里发生了几次地震,把修桥打进去的桩柱连连震断,无奈之下村支书也只好下令停工。这事也因此闹的沸沸扬扬,十里八乡都传开了个遍。有人说:动工前没有拜祭河神,所以惹的河神发怒,把桩柱震断。也有的人说:下面有蛟龙作怪,得请人收妖。更有的人说:他们村里祖上积德不够,老天爷不让它们修这桥。
而村长罗老锅一生见惯风雨,则不这么认为,停工之后的第二天,他拿着一袋烟土,早早就到供销社买了些水果点心,骑着三八杠自行车出了趟门。没人知道他要去哪里,直到中午,才有人看到村长那纤瘦的身影从村口进来,瞪着那辆陈旧且众人熟悉的自行车,后面搭着一老先生,带着一副眼镜,身穿长袍,背缠着一个布麻袋子,整体看起来像一旧时代的教书先生。
村口大槐树下有几位老人家一眼认出此人——梁泽天 梁老先生,说起梁老先生,当年他那可是全县赫赫有名的堪舆先生,原本祖籍江西,听说祖上是个道士。而梁老先生自幼随家父走南闯北,一生阅事无数,后随父亲定居于此,父亲曾给叶氏先辈点过穴。而梁老先生则较为淡泊名利,年迈五十就开始收山,卸甲归田,过上了田园生活,即便如此,有时也会卖个人情给街坊邻居,偶尔帮别人迁坟点穴,择地盖房。至于为什么他受到众人的敬仰,无非是前些年给人点穴,点出了好些富商巨贾,达官贵人,因此十里八乡也流传着这么一句老话:千金难请梁老爷。我问其故,只因梁老爷有个怪脾气,他想帮的人家,随意塞个红包请顿饭就去了,如果是他不想帮的呢?任凭你是高官富商,扔几麻袋钱他都丝毫不动。
众人看到村长请来了梁老爷子,便纷纷攘攘的跟了过去,一下子半条村的村民都汇聚在梁老爷子的身后。
村长则走在老爷子的旁边,两人有说有笑,像似故友重逢。不出一会,梁老爷子被带到河边,他点了一塞烟丝,拿着烟斗四处张望,接着伸手在地上抓了几把土,瞅了一眼,又放鼻子里闻了几下,严肃说道:“此处龙气有阻,不得打桩!”
“啊~这下面真有龙呀?”
“龙气是不是龙的鼻孔啊~”
“应该是龙的肚脐吧?”
“那是不是要打人桩啊?”
想不到梁老爷子一句话,惹得大伙议论纷纷,有的误解其话,有的过分夸大,有的知识分子认为他搞封建迷信。
“各位淑静!” 村长罗老锅转身吼了一声,靠近梁老爷子细声问道:“梁兄,这自古以来这龙气之说,看不见摸不着,不讲清这个理,恐怕老夫难以服众啊~”
“哦?我看你是想试试我这把身子骨还好不好使~” 梁老爷子笑道:“你叫他们,准备一只公鸡,不要阉过的,再搞两条黄鳝,还有一只乌龟,一个大坛罐~”
村长一声命令,身后的村民便雷厉风行的回去准备,不出多久,梁老爷子吩咐的都已经备齐,而在此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
老爷子一把抓住公鸡,把鸡冠划破,再把鸡冠上滴落的血用碗接着,接着老爷子掏出毛笔,沾上鸡血,在梁柱上画了一条龙,并书了几道符箓。
“想不到梁老先生的绘画功夫也如此之高啊~” 村长和村民们纷纷赞道。
“是呀~这龙画的简直活灵活现啊~”
接着梁老爷子叫人清理桩口,准备打桩。
桩口清理完,梁老爷子在四周插上九根香,又往坑里洒下红,黑,黄,绿,紫色的米粒,又洒下五种颜色的豆子,并往里烧了几道红纸符。
完后,梁老爷子大喊一声:“打桩~”
“快!” 村长指挥道。
突然轰隆隆几下,器械和工人们纷纷动起身来,一旁的村民都紧张的望着工人们施工,那眼神充满着无数的期盼和寄托,而梁老爷子则在一边坐着抽烟,似乎胸有成竹。随着身后的群众里冒出来一声:“打…打下去啦~”。
众人一起欢呼雀跃,村民们抢着派烟给梁老爷子。
满脸欢喜的村长转过身对着梁老爷子说道:“梁兄,真是太感谢您啦~”
“嗐~老朋友啦~不必多礼。” 梁老爷子吐了口烟圈应道。
“不好啦~” 一小伙子边跑过来说道。
“怎么啦?” 村长问。
“那个桩柱打下去后,像戳到气球一样,有一股气流直往上冲~”
“噢?这又是什么怪事?” 村长无奈道。
梁老爷子抖了抖烟筒上的烟灰,慢悠悠的走到桩口旁边,似乎这些都在他意料之内。望着下面的风口,梁老爷子随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往坑口下面一扔,只见泥土被地下的风刮了上来。
“把坛罐拿来~” 老爷子一手抓住两条活生生的黄鳝,塞进罐子里,接着又用毛笔沾上鸡血,在龟壳上写了几个字,一同塞进坛罐,封好盖子后,裹上红布,再用红绳吊着坛罐,把它顺下去。
活还没完,老爷子随身掏出九枚铜钱,递给了旁边的壮汉,不解的是老爷子在附近转来转去,每走几步就在地上插上一根香,一圈回来之后大家才明白,原来老爷子插香是为了作标记,让人在这些插着香的地方,用洛阳圆铲挖地三尺三,不能多,也不能少,挖好后各埋一枚铜钱。
大家听到,也只好照办,所谓人多力量大,不出一会功夫,九枚铜钱埋好了。梁老爷子把烟斗放在一边,站起身来,从胸口掏出来一个陈旧不堪的罗盘,在地上画了个圈,把罗盘放在中间,双手掐诀,并念咒,完后右脚一跺,整个地下桩口刮出来的风立马止住了。在风水上,这叫起阵,也就是说,老爷子把坛罐,铜钱,罗盘等当作工具,再用咒语配合手诀,有的还需要踏天罡步,把一个阵法运转起来。
众人见此,眼界大开,对于梁老爷子的本事,更是让人称赞不绝。
村长见桩柱打下,泥土填平,便掏出个红包,和一袋烟丝,递给了梁老爷子,并开口笑道:“梁兄有劳了~”
“哈~您有礼~”
村长望了望天上的太阳,又说道:“梁兄这般辛苦,不如随我回村喝口茶,歇一歇,晚点我给您安排个便饭~”
“哎呀,不必啦~我这就准备回去了。” 梁老爷子不屑的说道。
“行吧,我给您安排~” 接着村长令一个会开拖拉机的小伙子送梁老爷子回去。
众人看着梁老爷子,一件旧而整洁的长袍,纤瘦不弱的身骨,老而有神的双眼,说话不拘小节,习惯把双手搭在背后的白发老人,就是梁泽天梁老先生。
本以为故事就此结束,正当梁老爷子准备坐上拖拉机的时候,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位中年妇女,边跑边喊:“先生~请留步啊~先生…”
梁老爷子转过身来,一群吃瓜群众的眼神也随之望向这位妇女。
“有啥事呀?” 村长问道。
只见妇女喘了一口大气,说道:“村里的井水,变浊了~”
“浊了?”
“对啊,方才我去打水的时候发现,井水变的红红浊浊的,还翻滚个不停~” (妇女)
“有这事?” 大家听后,便吵吵嚷嚷的回去看一看。
“哈~梁兄,还得麻烦您多走一趟…” 村长客气的说道。
“嗯~” 梁老爷子坐在拖拉机上面,随着大家一起回到村里。
水井在村的中央,在那个年代,一般都是这样,村里都是共用1-2个水井,远一些的则在河边挑水喝,有的人家条件好的就自家打上一口。
梁老爷子走下拖拉机,靠近水井,两眼望着红彤彤的井水,隐隐还有一些雾气腾空而起,看上去这井水像煮沸腾了一样。
“快~打桶水上来~” 梁老爷子皱着眉头说道。
很快,一年轻小伙几下手就打上来一桶井水。
梁老爷子接过水桶,用手打捞些井水闻了几下,又喝上几口在嘴里琢磨,接着一口吐了出来。
“梁兄,这是咋回事啊?” 村长问道。
“这口水井连着地下的龙脉,方才打桩受了惊动,所以龙气往这里涌了上来~” 梁老爷子回道。
“那这可咋办啊?”
梁老爷子想了想,说道:“你们去找两条锦鲤,和九对童男童女,再给每个孩纸准备一封红包,记住,孩纸得是你们村里的~”
虽然这事议论纷纷,但梁老爷子开口,大家也只好照办。
还是那句,人多力量大,在村长的安排下,没多久就凑齐了九对童男童女。
梁老爷子从身上掏出一把小刀,看着翻滚的井水,挥手一划,一滴滴鲜红的血液从手心滑落井里,瞬间,井水变得更加汹涌澎湃,还有些少井水溅了上来。
“把孩纸的中指划破,滴血下去。” 梁老爷子严肃的说道。
话音刚落,家长们便连哄带骗的把孩纸们的手指戳破,把血滴了下去,大一点的孩纸还好,小一点的孩纸则哭了起来,但握着手里的红包,也瞬间止住了眼泪。
梁老爷子在一边眼看着孩纸们,这井水说来也奇怪,九对童男童女的血滴下去后,刹那间井水停止了涌动,似乎也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
接着梁老爷子叫人把两条锦鲤扔进水井,在井口上披上一块黄布。
约过了半个时辰,梁老爷子令人揭开红布,往井口一看,这水不单只不再翻滚混浊,还变得比以往更加之清澈,隐隐还能看到两条锦鲤在井底下游动。
故事于此,算是结束了,这条村也顺顺利利的修了桥,铺了路。但后来得知,当时村里那九对童男童女读书成绩都不错,好几个中了状元,最差的都是二本生,而那位独善其身的梁老爷子,则在此事后几年,悄然离开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