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晓天跟在龙囚身后,发觉住人的房子越来越少了,只听到龙囚说”到了“,晓天停下来,四周看了看,房子已然没有了,只看见一个巨大的牌坊,牌坊的后面是一个连排两层楼,就像一道城墙拦着。
牌坊当中正是“落霞居”三个字,两边是:落日成辉入我杯,霞降聚景上心头。
两人走过牌坊,一旁的小二马上迎了上来,堆着笑脸问道:“龙公子,今日您还是在落霞阁?”
龙囚应道:“当然。” 小二对着后面一个侍女使了个眼神,做了一个手势。
一个女子走出,先是对着龙囚施了一礼,轻柔的说到:“公子,请!”
进入阁间,正对着房门的是一排敞开的没有遮挡的窗户,就像一个巨大的开放式阳台,只是间隔着几根木柱,宛如一个巨大的观景台。每个窗户的旁边都摆着一个方桌,配着几个圆凳。窗外就是一望无际的黄土,窗檐上却挂着四层不同颜色的轻纱、用一个挂钩挂在每个窗子两边的木柱上。
龙囚对着女子吩咐道:“要一张长几,两个蒲团,上几个小菜。待我的琴声结束,你就把落霞上上来。” 女子应了吩咐,下去安排了。
不一会,东西都上齐了,龙囚对着小青说:“你把琴放下就回去吧!”
小青嘟着嘴,不情愿的回道:“好!”,工整的摆好琴后,离开了阁间。
晓天看着这一切,当只剩下龙囚和自己的时候,对着阁间里的场景评价道:“好像也就一般啊!”,坐在方桌前,独自吃起了小菜,然后评价道:“菜还行!”
龙囚看着他,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理会,只是在摆弄自己的琴。
看到龙囚准备抚琴,晓天停下了吃东西,盘坐到了另一个蒲团上。
龙囚看着他,露出个笑脸,而后闭上眼,双手轻轻的放在琴弦上。晓天也跟着闭上眼。
咚~咚 晓天好像 站上了沙场,身披重甲,手持长戈,满身激昂的高呼着口号……
跟着身边的战友,迈着同样的步伐,前进、后退,竖起盾牌、吃力往前顶,提着长戈、奋力向前冲……
全身重甲已破,一个使劲,将重甲卸下,只剩一身内甲,抽出防身的短剑,捡起旁边的轻盾,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嘶吼着、抬起手中的短剑,毫不顾忌的向前砍……
一片寂静,自己好像从身体里被弹了出来,轻飘飘的在自己的身体上游动,看着远处的拼杀和近处的尸山血海……
自己飘到了天上,停在一片云的旁边,突然听到了远处的“叮~叮~”的鸣金声……
晓天眼睛睁开,醒了过来,对着龙囚赞道:“龙哥,你的这个琴声真的是一种超级的视听享受,让人沉醉啊!”
龙囚回道:“哦!怎么个沉醉法?”
晓天:“每次听你的琴声,我都会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不对,就像是我就是其中的一份子。这次,我好像变成了一个战场上的小兵,哎,虽然是最不起眼的那种,但也让我很激动啊!”
龙囚笑道:“哈哈,想不到我的琴声还有这样的作用!”
晓天:“有的,有的。”
正要继续聊,那个侍女端着一个盘子走了上来。一壶酒,两个酒杯。慢慢的放在原来放着小菜的方桌上。侍女将原来挂着的轻纱从勾子上放下来,然后就下楼去了,那四色的轻纱就把窗的大部分挡了起来。
龙囚招呼着晓天在方桌前坐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当窗口的桌上出现一道亮光的时候,龙囚说到:“来了!”
晓天顺着龙囚的声音,把头转向窗外,一轮巨大的夕阳,正慢慢从天上下落,只见阳光透过那四层轻纱,变化出五彩斑斓的色彩,洒进窗里,在桌边散开,龙囚端起酒壶,往两个酒杯倒酒。
一道闪亮的水线从壶里出来,映着洒进来的色彩,慢慢的进入酒杯,就好像是一道彩霞从壶里进到了酒杯。
龙囚对晓天示意了一下,而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晓天跟着也拿起酒杯,和龙囚一样,一饮而尽。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都放肆的大笑起来。
而后,两人就在桌前,面向窗外,看着那慢慢下去的夕阳。
突然间,楼下传来侍女的喊声:“公子,上面有人了!公子请留步!”
只听见蹬蹬蹬的声音和侍女着急的呼唤声,一个浓眉大汉出现在了阁间。
看见龙囚,浓眉大汉脸上一喜,叫道:“大哥!”
龙囚皱了皱眉,转过头,对着来人回道:“怎么了,二弟?”
大汉本想说话,当看见晓天后,对着龙囚问道:“这位是?”
龙囚接过话,向二人分别介绍:晓天!(晓天,这位是我二弟,敖傲天!)
晓天站起身,对着来人按照电影电视里面的样子,拱手一礼,说了句“幸会”,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敖傲天看着晓天的动作,有点不喜,但又不便发作,只是对着龙囚说道:“大哥,是否换个地方?”
龙囚皱了皱眉头,对着晓天说道:“晓天,你在这里等我!”
晓天应了声“好”。
龙囚就和敖傲天出了阁间。
晓天看着下落的夕阳,撑着下巴,无聊的吃着小菜。似乎想起来什么,放下筷子,心中默念“退出”,该有的情况还是没有出现。晓天郁闷了,陷入沉思,然后眼睛一亮,迈开脚,瞬间出了阁间。
当他出了落霞居,也没有人来拦他。他也没有想太多,沿着来时的路,顺利到了城门口,出城。然后又是默念“退出”,还是没有出现该出现的情况。晓天这回纳闷了,想了想,又顺着路,往来时的林子奔去。到了他出来的那个地方,同样的事情他又做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这回晓天彻底的蔫了,心里发怵,头上直冒汗。脑子里冒出无数的“怎么办”,可就是想不出任何的办法,然后心里想到:“靠,这个不靠谱的老头,我难道要成为第一个从现实穿越到游戏里自生自灭的悲催玩家。” “慢着!现在得回去那个什么落霞居,跟着龙哥,不然就真的人生地不熟了。”
晓天立刻行动,快速的顺着奔过一遍的路,满头大汗的回到了落霞居的牌坊前。
一个金色的大殿,龙囚和敖傲天恭敬的站在台阶下,一声轻咳,上方的王位上出现了一个身穿金色龙袍的人影,他对着龙囚二人问道:“你们二人准备好了吗?”
龙囚回到:”父王,所有事情都已准备妥当,只是这次的领队由傲天担当,我也不与他们一起!”
人影问道:“这是为何,这次可是你最好的一次机会,而且你准备多年,怎可放弃?”
龙囚:“父王,我并非放弃,只是要和另一人前往?”
人影:“哦?谁?”
敖傲天在一旁插话道:“难道是刚才那个小子?”
龙囚:”是的!“
人影:“这是为何?”
龙囚略作犹豫,而后对着人影说到:“父王……”眼睛却直视着人影。
人影顿了一下,一道光把敖傲天罩住,对在龙囚:“你说吧!”
龙囚:“知音人出现了!”
人影身形微动,问道:“就是傲天说的那个人?”
龙囚:“是的!”
人影:“所以你要和他一起?”
龙囚:“对的。而且,我不参与其他的行动。其他行动就让傲天安排吧!”
人影:“好的,你自行安排吧!”
龙囚恭敬的退下,默默离开了大殿。
人影收回那道光,对着傲天说到:“你大哥另有安排,今年的跃龙门就由你来安排,别搞砸了!”
敖傲天大喜:“是,父王,定不会让您失望。”
龙囚从大殿离开,直接就往落霞居去了。
想不到竟然在落霞居的牌坊下,看到了晓天满头大汗的从城门方向奔来,龙囚停下来,看着他向自己靠近,当他停下对自己打招呼的时候,问道:“你这是去哪里了?”
晓天眼珠转了转,”刚才发现好像丢了个东西,又返回去找了找。”
龙囚:“那找到了吗?”
晓天:“呃,找到了。”心里想着:找什么找,这回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龙囚:“那……还上去吗?现在可能也看不到什么了!”
晓天:“不上去那去哪里呢?”
龙囚:“你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吗?”
晓天紧张的回到:“谁说没有?只是我的事情没有这么快办得了,还是先看你的吧!”
龙囚愣了一下,而后说到:“那就休息一晚,我们明早就出城!”
晓天:“那不如现在就走?”
龙囚:“那不行,还要准备一番。”
晓天:“可是晚上住哪里呢?”
龙囚一副了然的表情,说道:“你跟着我就行了!”
晓天:“呃!好嘞!跟龙哥,有饭吃!”
龙囚露出一个理所当然的脸色,然后正色的对着晓天道:“做小弟得有小弟的样子啊!”
晓天心领神会的谄媚道:“老大,您这边走!”而后做出一副在前面开路的样子。
龙囚呵呵一乐:“我还是喜欢叫龙哥。”然后做一个招呼的手势,向前一挥。
晓天很狗腿的跟着,大声的喊道:“前面的让开,别挡我家公子的道。”
龙囚哈哈大笑,然后摇着头,大步的向前走。小声的对着晓天说:”跟上。”
晓天跟在后面,用手捂着嘴偷偷的笑,心里想道:“这回暂时是没问题了!”
日出城
东方府被白色包裹,虽然丧事已毕,但人依然如织,只是多了点生气。
在最里间的静室,现在只有再泽住着,对的,陈泽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再泽,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但最大的原因可能还是再临天最后在树下的那句“此志不改”。
此刻的他,正在看着再临天留来给他的那个木盒。奇怪的是,他怎么也想不出怎么打开,这让他想不通,分明是一个盒子,却好像没有任何的开关的地方,就像是一个实心木方块,无从下手。原以为很简单的事情,现在让他都不好意思去问他师父了。
今天,他再也忍耐不住了,捧着木盒,径直的走出静室,向着旁边师父的房而去。
走进师父的房间,看见师父在打坐,他蹑手蹑脚的捧着盒子随便坐在一张椅子上,就那样不说的等着。
谁知道他刚坐下,陈长老就说话了:“你干什么?”
再泽听到陈长老问他,嬉皮笑脸的说说到:“师父,你说你会不会什么机关术啊,要不教教我?”
陈长老睁开眼,看着他捧着木盒,问道:“你打不开?”
虽然再泽不想承认,但还是不情愿的点点头。
陈长老说到:“你这是传承的木盒,只认血脉,滴血就可以了。”
再泽:“什么?帮主怎么不早说!”
陈长老:“还帮主帮主的叫!”
再泽伸了伸舌头,而后滑头的说到:“师父,那我不打扰你了。”然后捧着木盒快速的离开,快速的进了自己的静室。
再泽把木盒放到桌上,自言自语的说道:“要血么,没问题。”就要动手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而后说到:“等等,不会要很多吧!”于是他又犹豫了。
终于,他还是没有忍住心里的好奇,用一个匕首在手指上轻划,而后将一滴鲜血滴在了木盒之上,他则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那滴血落到木盒上后,竟然瞬间融了进去,先是散发出一缕紫光,然后在印着“东方”两字的一边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痕,再泽看了看,摆弄了一会,将木盒印着一个“小塔”的那面顺着“东方”那面轻推,就像退开一个盖板一样,那“小塔”被慢慢的退到了外面,但却不能全部拿开。
再泽吐出一口浊气,聚精会神的看向木盒的里面,在最上面赫然就是再临天说的那封信,下面却还有东西藏着。
他想了想,忍住了随意翻看的冲动,拿出那封信,将“小塔”盖板往回合,但留下一个缝隙。
拿着信,再泽深吸了一口气,将里面的信笺拿出了,慢慢的摊开,仔细的读了起来: 泽儿,你读到信的时候,我可能已不在人世了。 虽然我对此生无悔,但我还是亏欠了你和你的母亲,尤其是你。当年,我与你母亲还有她师妹躲过当今皇室追杀,逃入南宫家,在那里有幸过了两年的幸福的日子,你是在第二年的年末出生的。
就当我们准备返回日出城的时候,皇室突然将南宫家所在的离城外方圆十里的范围都封锁了,我和你母亲只能将你放在南宫家,让其师妹抚养,然后两人合力,轻松的杀出了包围圈。
正当我俩高兴的时候,在泗水城遇上了一队自称“魔神卫”与我俩同境界的高手,一番搏杀,我们将他们全部杀了,但却都身负重伤,而后出现了一个不知什么境界的人物,全身泛着黑光,召唤出雷电要将我俩禁锢抓走,我拼尽全力动用了体内的圣物将你娘传送走后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我躺在了南宫家里。养好伤后,陈长老出现了,对我说要收你为弟子,并说出了他与我们一族的家传渊源,于是就带走了你。
一年前,你由陈长老带着回到了日出城,我是万分高兴但实在是感到了当年隐藏敌人的强大,不敢让别人知道你的存在。
想着慢慢的和你改善关系,但却是东奔西走,反而是越发的疏远了,唉,这都怪我! 我东方一族虽是这方天地唯一秉承气运的正统皇族,但也是前人将此权力自动放弃的,我不希望你去争什么皇位,只想着你能按自己的心意,尽情的在天地间遨游,潇洒、快意!
至于你娘,待你将我们的家传功法练到高深,或许就知道如何找到她了,找到她记得我说过的话,一定要记得。如果还是不行,那就算了。
你的曾祖父是一个盖世无敌的英雄,但也是一意孤行的莽夫,如果你能见到他,千万要小心。
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人生几十年,唯有志存才可活得长远,唯有简单方可过得轻松。
我看不到你可能的策马扬鞭、可能的天马行空了,但我会在某个天边化成云朵默默地守着你。
泽儿,当活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