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25日星期六晴
早上7:40分,我正在车间巡视,老公打来电话“快到前屋来一下!”听他声音急切,我急忙跑回前屋。
只见他双手捂着脖子,瞪大眼睛,张开嘴巴,双脚轮流不停地跺脚。“脑袋还是心脏?”“心,心脏!”
“康哥(我家司机)!开车送医院。”
平时十几分钟的车程,我觉得好似千年,又怕司机慌乱,嘱他平稳注意安全。
到了医院,繁琐的入院程序后,终于可以侧躺在病床上。司机和护工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毕竟老公两百多斤的体重,靠他们抬着楼上楼下,跑了好几个来回。
具体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只能等。老公侧躺着,激烈的胸痛让他不能仰卧,随来的人围列床前。环顾四周,他把目光停留在我面前“你还没吃饭呢!”此时此刻,重病缠身,结果不明,痛侧心扉,稍事安稳,你问的第一句话,竟是我吃饭了吗。老公,你不是也没有吃饭吗。
我不记得怎么回答的,搪塞几句,借故跑了出去。跑到离病房远点儿的走廊转角,停下来任泪水肆意流淌。你这家伙,平日里奔波于生活,没记得有什么关切的话语。来了脾气你怒我恼倒也常见。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候,一句普通不过的话,让我泪雨横飞,不能自抑。三国看多了,给我来个白帝城托孤,套个精神枷锁吗。
平定好情绪,擦干眼泪,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老公身边。各项指标均正常,唯有ct检查由于不能平躺仰卧没做上。连打三次杜冷丁,在强力镇痛的作用下,做了ct检查,心主动脉夹层血管瘤。
病情凶险,立即转院,保守医疗费用二十多万元。都说医院转诊费劲,在我看来那是谣传。医生向我简短介绍了病情,让我们立马转到省城大医院,转诊手续回来再补。
临开车,老公要喝水,我到超市买了件矿泉水,我那不争气的腰却怎么也拿不动。超市老板帮我把矿泉水送上车,边说:“怎么不让男士来买水。”我苦笑了一下,没做回答。
打了辆120一路鸣笛,把我们送到了省城大医院。急诊各项检查完毕已是半夜十点多钟。带的六千元人民币花费一空。
转至十三层心脏外科重症监护室。监护室的医务人员説等我们已经很久了。老公被脱去了所有衣物,赤身裸体盖着被单被安排在病床上。没见过这架势,老公慌乱不已。“没事的,到医院要听医生的,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在急诊老公就追问得多少钱。我安慰老公,用不多少钱,咱还有医保呢,放心吧。
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谈病情的凶险情况,所需费用和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正谈话间,一位小医生跑过来:“13床情绪特别激动,要求见他的家人。”13床关我什么事,我在和医生谈重要的事。谈话的医生迟疑了一下,“去看看他。”
跟着小医生来到监护室。13床其实就是老公。在这里不叫他的名字,叫他的床号,他就是13床。见到我以后,老公情绪稳定了许多,乖乖的听小医生话,配合得妥妥贴贴的。
安顿好老公,二弟、我还有阿姨便在监护室外面的过道上,和衣而卧,翻来覆去,辗转反侧,难已入眠,不知道多久,迷迷糊糊睡着了。我们准备迎接的是今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