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之歌

经常 在某个忽然的夜里,心里就有好多的感动,特别想念远方的妈妈......文字真是奇妙,有些话当着面是说不出口的,写下来,就能滔滔不绝、爱意绵绵。

母亲节又到了,想写点什么,借这个机会,献上对妈妈的感谢和思念之情。思绪回到从前,重拾记忆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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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是我们兄妹三人的启蒙老师。

从我记事起,我家有一个四边的“八仙桌”,每天晚饭后,妈妈和我们仨一人一边,带着我们阅读,遇到优美的文字,她读 我们写,有时她看书备课,我们写作业、看喜欢的杂志......温馨、宁静、美好的晚间时光,虽然已经过去几十年,却记忆犹新。

妈妈经常组织我们三兄妹,在家里进行古诗词背诵比赛,人手一本、不同版本的唐诗宋词,定期挑选几首,她先讲解意思,帮助我们理解,再鼓励我们看谁最先背诵并默写.......我们从没觉得枯燥乏味,都是在欢声笑语里,你问我答中,时间悄悄的、不知不觉的溜走……

《赤壁赋》《木兰辞》《陋室铭》《满江红》《沁园春》《长恨歌》……这些脍炙人口的名作,第一次都是从妈妈的口中讲给我们。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可以说,我们最初的三观,就是妈妈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给我们,并影响我们到现在。让我们明白:丰富的精神世界与物质无关,美好的内心情怀是自己最宝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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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是爱书达人,爱看书、也爱买书。八十年代初的中国,百废待兴,不仅物质供应奇缺,文化生活也极度的贫乏。经常,为了买一本刚刚上市的新书,妈妈得在寒冬腊月的清晨,冒着雪、顶着风,在新华书店门口排队,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只为一本心仪已久、迫切想收入囊中的新书。

我上小学那阵儿,家里大大小小的名著,满满一面墙,四大名著就有好几个版本,精装版、简装版、连环画版、小人书版。妈妈说我们年纪小,有些书不适合,我们哪管这些呀,那阵还上小学,字都认不全,看得懂的看不懂的,统统看,假期里不想写作业,只想看小说,怕发现就躲在门背后偷着看.......

还记得巴金的《家春秋》,前两遍我根本没看明白,不碍事,过了几年后再看;高尔基的三部曲,不知看了多少遍;《穆斯林的葬礼》小说看完,听电台连播,然后再看小说.......跟着人物哭、跟着人物笑,为他们喜、为他们悲。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种沉浸其中的快乐和满足,放飞思绪、徜徉书海的自由和享受,带来的丰富饱满、细腻精彩的内心世界,我想,是妈妈透过书籍送给我们、并受益一生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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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爱看书,妈妈也喜欢订杂志,《当代》《萌芽》《收获》,很多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小说,路遥的《人生》、古华的《芙蓉镇》都发表在这些月刊上,妈妈看完,我也偷偷看,每次盼呀、盼着下一期再来,想想那时候,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儿童文学》《东方少年》《作文通讯》《作文选刊》《故事会》《读者文摘》等等记不清名字的杂志,伴随着我们兄妹三人一直到高中毕业、离家上学......

妈妈那时的工资除了买书、给我们订各种杂志外,已经所剩无几,风华正茂、依然渴望美丽的妈妈,有时看到很喜欢的衣服、爱不释手,在看到价签后,还是恋恋不舍得放下......为我们买书、买食物,从没见到她有过丝毫的迟疑。

有些事情,几十年过去了,当时的情景却仍然像照片一样,永远定格在脑海里,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每个月妈妈发了工资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我们去商店买核桃,提前跟店主定好,买够一个月的量,还有其他我们喜欢的食物……三十多年了,我还记得那个店主的名字,记得那个小小矮矮的、我和妹妹还够不着的柜台,还记得妈妈边付钱边说:核桃是健脑的,一定要吃......

因为妈妈对金钱的“超然脱俗”,爸爸经常抱怨:“书和核桃能当饭吃吗?”我们兄妹三个全部都一边倒,跟妈妈在一个战线,我们就是老爸口里的“四人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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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是我们家的营养师。别看她对厨房做饭不在行,可对科学饮食及营养搭配早早就有研究,直到现在都乐此不疲。

那个时候,妈妈就是我们心中真理的化身。她的健康意识,早在八十年代,很多家庭还只是解决了温饱时,妈妈就已经开始在家里普及健康知识了。

她订阅了《家庭医生》《健康之友》《生活之友》,认真阅读还记笔记,写下每天必需食物、摄入营养,食材搭配,贴在橱柜上,用以提示 厨房主管-我爸 去安排组织每餐的合理科学饮食,还经常检查、监督我爸的落实情况,也难怪老爸颇有微词,说我妈妈“书呆子”“照本宣科”。

妈妈是好脾气、柔性情,从不介意爸爸的批评,总是不厌其烦、定期将生活小常识大声朗读出来,说 让我们灌耳音,增加健康生活的意识,久而久之,突然有一天,竟然发现老爸说的 都是妈妈的话,我们兄妹三人顿时笑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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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自小学开始就住校,对家务事一直不太有概念,内心深处充满了浪漫、小资的文艺情怀。

她很有文艺细胞,藏族舞、新疆舞、蒙古舞等民族舞蹈的,音乐一响舞步就能踏起来,如果有家庭或朋友聚会,总有人推选妈妈跳舞唱歌,妈妈从不推脱,落落大方,嗓音清澈高昂、舞姿轻盈流畅,那时的妈妈就是我们的偶像。

很幸运,文艺细胞这一点被我的妹妹继承,活脱脱就是妈妈的翻版,在路上散步,说着说着高兴起来,妹妹就唱起曲子,垫起了舞步,旁若无人地翩翩起舞,引得众路人围观……

妈妈订阅的《大众电影》在八十年代初是个非常稀罕的杂志,也是我的最爱,曾经被多少同学羡慕......每每有新电影上映,爸爸会提前做饭,妈妈带着我们三兄妹早早坐在电影院,龚雪的《大桥下面》、潘虹的《人到中年》、张丰毅、斯琴高娃的《骆驼祥子》.......那时的经典电影,在妈妈的带领下,一个也没错过。

我想,如果当年没有选择理科,学了文科,说不定我也是个电影评论家。

妈妈是我家的文娱委员。小时候,定期组织我们三兄妹排排坐,教唱当时的流行歌曲,《牡丹之歌》《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等等,全是这么学会的,歌名、词曲作者、简谱以及三四段歌词,一项不落,都用毛笔抄在一张巨大的白纸上、挂在对面墙上,爸爸拉手风琴,妈妈先教简谱再教歌词。

所以我家的业余生活,麻将、扑克没人会玩、也没兴趣,即便我们长大各自成家后,过节聚在一起,也总是因为凑不够一桌,只能作罢。我们似乎更喜欢坐下来,聊聊家常、唱唱歌、听听音乐。移民澳洲前,我和妹妹有空就带着妈妈去唱卡拉OK,经常在钱柜、同一首歌订个包厢,从中午唱到晚上,独唱、二重唱、大合唱,唱饿了吃、唱渴了喝......

妈妈的快乐,我们能懂,因为歌声能找回她旧时的青春记忆,歌声能唤起她心底深处曾经的梦想,歌声也能触摸到最真实、就在此刻的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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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眼中,妈妈是看似普通,而内心高贵的母亲;是一生平淡,却在风浪中处事不惊永远给孩子力量的母亲;是默默无闻,为我们在身后撑起一片天空 等候注视着我们的母亲......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是对天下所有妈妈的写照,因为她们配得这样的赞誉。祝所有的妈妈 母亲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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