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朝着镣铐的方向奔跑,满心以为这样就能获得自由

《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阅读笔记

再读《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不禁自得于几天前关于汉字的一个小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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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之余,是哑然。

然后呢?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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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1755年卢梭应法国第戎科学院的征文而写的论文,全文围绕着两个观点进行论证

  • 在事物发展进程中法律得以代替暴力、自然得以服从规律的转折性时刻;

  • 通过一系列怎样的“奇迹”,才使得强者服务于弱者,人们牺牲真正的幸福,获得一种空想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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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人的状态

01 从自然和生理角度说

  • 野蛮人的需求和欲望就是吃饱肚子;自我保存是他们唯一关心的事情。他们并不比其他野兽强大,但具有优良的构造,快速的学习和模仿能力;觅食速度很快;

  • 他们被迫在恶劣的环境中摸爬滚打,身体极其健壮矫健,器官灵敏,身体恢复和自愈能力很强,但工具和技能的出现让我们失去了野蛮人的力量与敏捷。正如文明使得我们幼儿化;

  • 他们并不是生来就热爱攻击和战斗,相反,他们和其他野兽一样小心翼翼,以求安全;

  • 他们面对的除了来自自然和其他野兽的威胁,还有生老病死。(但即使到现在,人们还是得面对生老病死)。因为不平等出现,有的人过度劳累、有的悠闲不已;有的性欲和食欲过大,有的只食用食物的精华部分,种种行为带来了更多的老病死;但如果我们保持简朴、单纯、孤单的生活方式,这些灾难本可以避免

  • 这时的人们不思考。因为思考是一种反自然状态,进行思考的人是堕落的动物。

02 从形而上的角度

  • 动物和人的区别是:人有自己的意志,不会完全屈从于自然规律;人类作为自由主体有自我选择和自我完善的能力。也正是这能力让人类脱离原始状态,远离安静和单纯,变成他人或大自然的暴君;这能力也是人类容易变蠢的原因(人们有回到原始状态的潜意识);

  • 智力的发展带来语言,语言的诞生促进了智力和大脑的发展,也带来了依附、义务等。最初,人们对语言的需求并没有那么强烈,随着交流变多,人们开始了自然的叫喊、逐渐加了抑扬顿挫、逐渐加了手势和肢体语言、逐渐形成了专有词语、逐渐抽象出了一般概念、比如善恶、比如情感。抽象词汇让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带来了义务、依附等;

  • 智力的发展让人们从感性走向理性;野蛮人不知道善为何物,也不主动作恶,阻止他们作恶的,是情欲的平复和对恶的无知。以及人类天生的怜悯心。怜悯心是纯粹的大自然的感动,是感性的。在自然状态下,怜悯心代替了法律、道德和风俗,它要求人们在「尽可能不损害他人的利益的前提下追求自己的幸福」;

  • 情欲推动着人们的智力不断发展;但情欲发展为「精神层面的爱」之后就带来很多问题;野蛮人能认为的“好”就是粮食、异性和休息,这时候的情欲只是生理层面的结合;精神层面的爱是社会的产物;在道德比较盛行的国度,情人的嫉妒和原配的复仇每天在上演,一生的忠贞义务会助长通奸的气焰,禁欲和荣誉的法律会导致荒淫的蔓延和流产的肆虐;

  • 社会的发展让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一个人被抚养长大的方式决定了一个人的性格和道德;教育使得受教育者与不受教育者、以及受教育者之间的差距都越来越大。人类之间越来越依赖,奴役关系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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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有制的出现

01 私有概念的发展

  • 人类关于私有的第一个感知是自己的存在,而第一个担忧是自我保存;

  • 随着人类的繁衍,自然的残酷逼着他们学会和掌握一些技能,锻造一些武器,想出一些主意。人们学会利用工具。工具的发展让人类能力增强,及时面对比自己大很多的野兽时也能取得胜利。人类这时候审视自己,开始出现了自尊心;

  • 人们逐渐发现与自己有共同特征的人群,大家为了共同的利益联结在一起,搭建茅草屋或者挖洞穴,开始了群居生活。家庭逐渐形成,女性开始居家,人们开始有闲暇来享受;

  • 这些闲暇和舒适享受是人类为自己带上的第一道桎梏,他们的身体和精神开始弱化,享受开始成为一种习惯,欲望逐渐增多。

02 比较现象的出现

  • 语言快速形成,世界各地形成方言区;临时的群居关系变为紧密的关联;

  • “才能”“美丽”这些词在出现,公开称赞成为一种荣誉;

  • 人们开始渴望受到尊重和赞扬,带有侮辱性的行为让人厌恶以至于开始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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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私有制的和不平等

  • 冶金术和农业的发展让人们更加灵巧,生产力更加发达。随着人们土地的耕种,必然会产生对土地的分配,私有制开始形成;

  • 在农业状态下,由于人们自然的不平等,人们的收成开始不平等。灵巧的人可以收成更好、机灵的人可以找到其他途径获取食物,关系的不平等出现,人们之间差距开始扩大

  • 一旦一个人需要另一个人伸出援手,或人们发现拥有更多粮食的好处,平等就土崩瓦解。

  • 比较的内容逐渐增多,从粮食、财富、到精神、美貌、力量、技巧、知识、功绩等。人们为了拥有或加装拥有这些品质,开始出现了骗人的诡计、奢华的排场等。「看似是」和「实际是」成为完全不同的概念。到最后,人们不得不损害他人的利益而扩大自己的利益。

05 奴役的出现/社会和法律的起源

  • 富有的人体会到奴役的乐趣后会乐此不疲,掠夺来的财产被他们视为合理的财产权。强者逻辑和首位逻辑的较量,带来了冲突、战争、谋杀;

  • 但富人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窃取行为靠暴力完成,是不稳定的。为了保全自己的财产,富人想出了一个周全的方案。「将原来的敌人变为自己的首守卫者,建立新的制度。」这些制度改变了自然法,使得富人获利;

  • 野蛮人希望一个组织带来稳定的好处,却无法预见到它的危险。于是所有人都朝着镣铐的方向奔跑,满心以为这样就能获得自由。自然的自由一去不复返,整个人类因为某些野心家的利益被迫陷入劳动、束缚和苦难中。

  • 民法成为所有公民必须遵守的共同准则,自然法却适合于不同社会之间。产生了让人为之战栗的战斗、谋杀、复仇、屠杀;

  • 社会最初只是建立在一些普遍协议基础之上,这些协议得到了所有成员的认可,但是这一组织是如此脆弱,违反公约的人轻易能逃脱、人们千方百计违背公约、骚乱持续不断,人们想到将权力托付给某些人的危险方式。人们之所以将自己托付给首领,是为了捍卫自己的自由,而不是让自己沦为奴隶,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是所有政治权利的基本准则;

  • 自由和天真、道德一样,人们只有在亲身享受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它的价值、一旦失去它们、人们对它们的兴趣也逐渐消失。那些被束缚的人开始不断大肆鼓吹在牢笼中享受的和平和安静,即所谓的“被束缚的悲惨的和平”;

  • 社会形成的基础是人民普遍接受的一个契约,然而契约两头的人都根据自身的利益去解释契约,诡计开始出现、号角吹响,有野心的贵族就开会把职权把握在自己家族手中,人们为获取和平和安宁,干脆同意增加自己被奴役的程度。

同时,人们心甘情愿戴上镣铐,为的是有朝一日,将这镣铐强加到其他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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