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忙完?晚上带你出去吃。”
“好。我也快了。”照例是弯着大眼睛的回答。
青每次看见宇如此的娇俏模样心跳总会漏一拍。多好看的人啊。多合他心意的人啊。
别人大概不觉得宇有多好看,可青心里,他好看的没了边。似乎,那眉那眼,那鼻那嘴,都是照着青的想象刻画出来的一样。不,还不准确,青在遇上宇以前,心里面的人还没有这么确切的形象,容貌也不及宇的十分之一。
一见杨过误终身。大致如此。
相识一年不足,半年有余。不知哪天起,习惯了一起吃午饭,后来是晚饭,后来是早饭。
话不很多。客气疏离的关系。却又像是一起生活了多年的老夫老妻。脾气秉性大相径庭,性格却出人意料的投契。不止性格,床上也投契得很。
怎么开始的,忘了。谁主动的,忘了。
似乎,顺其自然顺理成章顺水推舟。
第一次以后,两人有默契的不谈不问,一直保持着这种关系。下了床,关系没有进一步也没有彼此疏远。
白天黑夜的界限划得很清。
日子好似过得平静又舒缓。
直到青在一天深夜砸开宇的门。
在各自道路上遥相展望并驾齐驱的两人,突然有了交集。
青是不很自由的自由职业者。挂名在放高利贷的公司,干着帮人要债的活儿。带几个小孩儿,不给钱就搬东西,搬不了就砸。混了几年,也算得上一个小头目,手下有了几个跟班,也混得上一声“青哥”。
他长得凶,又不苟言笑,很有不怒自威的意思。
这一次,对方堵他,一个人,叫人给堵了个措手不及。他打架向来不要命得很,可这次却敌不过对方人多。没多久就遍体鳞伤。可他还不肯停手。终于有不更事儿的小孩儿动了刀子,见了血,吓跑了,他才得了空儿歇。
叫人给捅了一刀,虚弱得很。撑着自己,一步一步的,挪到宇的店前。用上全身的力气,一下一下“咚咚”的砸着门。
宇的店面大,卧室离着店门口远,晚上睡下以后,根本听不见这些动静。可宇这一晚睡得很糟。做了噩梦,心悸,吓醒,去喝水。听见砸门声急跑去看,“谁?”
“我…开门…”青的声音虚弱得很。
又去找钥匙,开了门看见青的模样吓得很,强作镇静扶他去卧室,又去寻医药箱。
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包扎,“疼就说。”
“呵呵…”青闷声笑着,“你青哥不怕疼。”
“不怕疼也不能这么糟践自个儿。”宇小声说,似在自语。
伤口包扎好,又打来一盆热水,给他换下衣服来,擦洗一身的血污,“擦干净再睡。”
擦到下身的时候,青来了兴致,宇全当没看见,却还是悄悄红了耳根。青抬腿搡他的胳膊,“不给管管?”
“不管。”擦完端上脸盆毛巾出了卧室,青当他脸皮薄,生气了,不成想他又端着水杯进来,“把药吃了,消炎的。”顿一顿又说,“水是温的,不烫,我尝过了。”
青就着他的手吃了药,想终于能安稳睡个觉了,眼还没合上呢,宇推了他一下,“你先别睡,我把床单换了。”
青装睡不理他,宇也不好意思折腾他,只好也关了灯,爬上床。刚躺好,旁边人伸过手来把他揽进怀里。“别讲究了,明儿再说吧,我困。”
青在宇家里养了几天伤。
一日三餐,换药擦身。
宇将他各处都打理得很好,却赌气似的,不管青怎么撩拨,都不肯松口给操。
自己躲卫生间里撸都不给操。
青气极,质问他。他不理。仿佛重重的一拳挥出去,打在一团棉花上。
还没等青养好伤,两人就大吵了一架,青赌气回了家。
宇也不当回事。只觉得他会自己出现。
可青很久都没有上门。
宇开始慌了,担心他被同一批人报复,想找他却怎么也找不到。是啊,从来都是青出现在店里,两人连联系方式都没交换过。
宇不禁后悔,不该同青吵架,更不该放他走。
人啊,一旦有了心事,干什么都心不在焉。
无心工作,宇早早地关了店。
浑浑噩噩的躺着,满心都是青的事。
晚上六点钟,天色初暗,宇似睡非睡,指间夹着一截香烟。快要燃尽了。烟灰虚虚的挂着。
宇被烟灰烫了一下。从床上一跃而起。急惶惶的去开门。磕在轮胎上撞得趔趄。
卷帘门滑上去,青在门口低着头站着。似乎还是从前的模样。似乎没料到门忽然打开,青有些错愕的抬头。
不过一秒的注视,两人已拥在了一起。结实的亲吻与拥抱,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
谁也没有说话。
汗水引燃了情欲。
青压在宇的身上,久久不肯起来。宇也不催他,像安抚宠物般的一下下拍着他的背。
宇总是有分寸的,多一句都不肯问,青咬牙切齿的想。
青抱着他翻了个身,两人面对面躺着。
“大宇,咱俩好吧。”
宇盯着青看了很久,直把人看得心里没底。才笑着说好。宇笑起来的时候,大大的眼睛会弯起来。好看得很。青忍不住凑上去亲他弯起来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扫的青嘴唇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明明才在一起的恋人,却默契得像老夫老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