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这些日子上蹿下跳，其实不是没生起过回慈恩院的心思。只要是个人，哪有不想躺平了过让人伺候的日子的？除开被罚站规矩，慈恩院住着确实舒坦。若他一直这么温柔，那她真的会扛不住想回去的。
“我要开始了。”他眉眼间神情专注，用帕子浸饱了水，慢慢地往她的眼睛里挤。
苏婉眼珠颤了颤，猛地闭上了眼睛。
“睁开，很快就好。”裴瑾捏住她的眼皮，轻轻地揭起来。
不知为何，苏婉突然觉得有些害臊，还有些羞愧。她现在这张脸一定很难看，裴瑾喜欢就是她这张脸，多看几眼，说不定就不想来找她了。
“张酒陆，派人去白简那儿拿些药过来。”裴瑾丢开弄脏的帕子，卷起衣袖，用里衣洁白柔软的袖角轻轻擦拭苏婉脸上的水渍。
“是。”张酒陆的声音从二人身侧传来。
“你把东西拿回去，”裴瑾这才转头看了一眼宋秋祥，冷声道：“明儿不准再来。”
苏婉本来要说，偏要来。
可是嘴刚张开，裴瑾的手就抢先捂了过来，把她的话给硬生生堵了回去。
“你在外面跟我顶嘴试试！”裴瑾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捞起她细软的腰，把她从小凳子上拉了起来。
好了，温柔不见了，又是那个凶巴巴的裴瑾了。
“眼睛是怎么弄的？”裴瑾抚了抚她有些乱的头发，低声问道。
苏婉拉下他的大掌，轻声道：“不告诉你。”
“是苏家人。”张酒陆脑袋伸过来，接话道。
裴瑾攥紧帕子，手一挥，帕子远远飞了出去。
“回去。”他沉声道。
“我不去公主府。”苏婉立刻说道。
裴瑾的手反伸过来，沉声道：“别惹我动气，走快点。”
他气什么气？
苏婉也生气了，她好好地摆摊，是他自己跑过来的，她又没惹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