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陕虢都知兵马使达奚抱晖毒死节度使张劝,自己代总军务,向朝廷邀求旌节,并且暗中召李怀光部将达奚小俊为自己外援。皇上对李泌说:“如果河中与陕州连衡,则难以制服。况且达奚抱晖占据陕州,则水陆运输都断绝了。不得不麻烦卿走一趟。”
七月八日,任命李泌为陕虢都防御水陆运使。皇上想要派神策军护送李泌上任,问:“需要多少人?”回答说:“陕城三面悬绝,如果攻城,一年半载也攻不下来,臣请单骑而入。”皇上说:“单骑如何可入?”回答说:“陕城之人,心理上还没有对抗朝廷命令的习惯,只是达奚抱晖一人为恶。如果以大军兵临城下,他们一定闭城坚守。臣如今单骑抵其近郊,他们如果举兵,则并没有敌人;如果派一个小校来杀臣,则未必不反而被臣策反。况且如今河东全军屯驻安邑,马燧入朝,愿陛下敕令马燧与臣同时启程辞行,假使陕人要加害于臣,则畏惧河东移军讨伐他们,这也是一种造势。”皇上说:“虽然如此,朕正要大用卿,宁失陕州,不可失卿,还是换别的人去吧。”李泌说:“其他人必定进不了城。如今事变之初,众心未定,才可以出其不意,破坏他的奸谋。如果派其他人去,他犹豫拖延,陕州人计议已定,就不得不干到底了。”皇上批准。
李泌接见陕州进奏官及在长安的将吏,对他们说:“主上因为陕、虢饥馑,所以不授给我节度使符节,而是让我做运使,让我督运江、淮米来赈济你们。陕州行营在夏县,如果达奚抱晖可用,就会给他兵权。如果继而有功,就赐给他节度使旌节了。”达奚抱晖在京城的眼线飞驰前往报告他,达奚抱晖稍微自安。李泌把情况详细汇报皇帝,说:“我是让士卒们想得到米,达奚抱晖想得到符节,这样他们必定不会害我了。”皇上说:“善!”
七月十五日,李泌与马燧一起辞行。
七月十七日,加授李泌为陕虢观察使。李泌出了潼关,鄜坊节度使唐朝臣率步骑兵三千人在关外待命,说:“奉密诏送公至陕。”李泌说:“我辞别皇上的时候,皇上授权我可以便宜从事,我决定不要卫队。你们如果有一个人跟着我,我就进不了陕州。”唐朝臣说他接了皇帝诏令,不敢离开,李泌即刻写手令阻止他,然后疾驰而去。
华杉曰:
李泌这是“上兵伐谋”之计,要伐掉达奚抱晖的反叛计划。我们明天继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