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梦里摇落旧时光

晨风渐凉,梧桐摇落,簌簌的黄叶迎接着秋天的到来,滴答的清音伴随如诗的娇翠,吹梦流云。流年有梦,落花无痕。秋天最容易牵起回忆。

假期闲来无事,吃完早饭,我便骑着单车随心溜达,不知不觉到了老屋,单车与墙相拥而立,我徒步向前走去。枯叶扑在门前,踩上去湿嗒嗒的,厚厚的一层叶子把昔日的石子路都盖住了,青苔爬满门沿与老屋相依为伴,空气里弥漫着些霉味。

我刚要开门,门却被打开了,奶奶和爷爷笑呵呵迎了出来。阳光沁满庭院,繁花轻语,花儿的馨香伴着饭香阵阵传来,我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便被奶奶拉进了屋,“知道妮儿今天回来,我和你爷爷包饺子呐,韭菜鸡蛋馅儿的,你闻闻香不香。一会儿就包好了,先吃点儿零食垫垫,一路骑车过来饿坏了吧。”奶奶说着便从橱子里拿出一包包我爱吃糕点,又把水果篮往我面前推了推,生怕我饿着。“我想吃爷爷做的拔丝山药。”我仰起头甜甜的说。“行,包完饺子就给妮儿做。”爷爷笑着答应,脸上的皱纹似乎都飞舞起来。奶奶擀皮儿,爷爷包馅儿,默契的配合着,不一会儿饺子便包好了。奶奶帮爷爷拍拍身上的面粉,爷爷给奶奶解下围裙,他俩相视一笑便去忙各自的事情了。嫩白的花边饺在竹盖上整齐的排列着,玲珑又安详。水开了,咕噜咕噜的水花儿翻腾着,饺子一个推着一个的跳进水里,似孩童般顽皮的打闹着。扑鼻的饭香溢满小屋,爷爷做的拔丝山药刚出锅,奶奶便趁着热乎往我盘子里夹,笑语盈盈,暗香浮动,我们边吃饭边聊着家常,一切安好。

午后,空气静了很多,云彩变得恍惚起来,奶奶在朝我走来,拿出新做的花棉袄放到我手上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再回来,提前做好了花棉袄,做了两套换着穿,眼睛越来越模糊了,看不大清针线了,不如以前做的精细了,在家里穿穿暖和。”奶奶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胳膊,随即转身又到橱子里翻着什么,“今年槐花还和去年一样茂盛,又晒了许多槐花,知道你喜欢这香气,我便在枕头里塞了满满的槐花呢,妮儿闻闻,多香。”望着奶奶慈爱的脸庞,不觉心里一酸,我走上前去想抱抱她却什么都也没有抱住,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仿佛转瞬间变了时空。

我一个人攥着钥匙站在锈迹斑斑的门口,凝望着紧紧关闭的大门恍然若失。一场中途惊醒的梦将多年的记忆一页页翻过,我深吸一口气,把弥漫了思念的空气吸进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思念伴着泪水溃堤,你们离我究竟有多远,我在心底测量着这个令人心碎的距离。我记不清多少年没有见过你们的面容了。你们说,如果想你们了,晚上做梦,会梦到你们。每次我都不愿醒来,当我用力向你奔跑时,在梦里希望迎接我的是你们温暖的胸怀,可梦一醒,你们就离开了。梦里的模样越来越模糊,梦醒了我便去翻那几张仅存的照片,细细的在心里回忆我最爱的人的模样。

凄凉的风抚摸着伤痕累累的心,我有时候真的无法忍受离别的伤痛,你们可知道,每每想起你们总是一种难言的煎熬。回忆如梦般飘渺,离开的人忘不掉。听说爱一个人,就难免为他受苦。牵挂是苦,思念是苦,失望和伤心是苦,生离死别也是苦。以前你们为我苦,现在,终于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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