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读过巴金的《家》,对《红楼梦》也是曾经在电视上粗略的看过一些片段。但我惊叹于作者那庞大人物架构思维,每一个人都有着鲜明的特写,从服饰到言语,再到人物的性格渲染,以及在那庞杂的人物框架中形成的不同人之间的圈层文化和利益架构。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源于我婆婆妈娘家那错综复杂的关系。
愿我以下的表述能给自己整理一个清晰的架构。必定这一家子的人都分散在天南海北,没大事几乎数年难以一聚,愿再次聚会时,我能直接呼出那亲昵的称谓。
婆婆妈兄弟姊妹共计六人,但却有着三个不同的姓氏,四个儿子,两个女儿,目前健在一女两男,已故两男一女,除了大家相隔甚远,这也是大家聚少离多的原因之一。
老大家:
婆婆妈是家里的老大,他最小的弟弟比她的大儿子都还要小(目前已故,他的故事我们下面得篇幅再聊)婆婆妈一米六的个头,白皙的皮肤,不胖不瘦的身材,年轻时也算的上一个美女。本次大家族聚会是源于她的二兄弟接儿媳妇。她的出场也不赖,上身着一件貂皮大衣,下穿当下很时髦的灯芯绒阔腿裤,金戒指、金耳环、金手镯一件不落的全带上,原本还带着一只不错的手表,只可惜在来的路上,表链的一个轴坏了,逢人就问哪哪有修表的,其实也没有时间去弄那个手表,目的不用言语,大家也明白了。
特别是席间,有一道她的孙儿比较喜欢吃的菜,菜一上桌,面对满桌的佳肴,她就默认为这一道菜大家吃不吃无所谓,立马叫了服务员拿了打包盒,还预让我协助她完成这一整套流程,我没有配合,如果是我的母亲,我一定会制止的,当然,我的母亲也不会。我提倡适量点菜,餐后打包,对于这样的行径我是极为反感的,特别是对哪些一味标榜自己很有钱的人。
和她在一起,她有着说不完的话,但主题却很单薄,几乎都是东家长西家短,谁谁谁的不是……对于她,我是没法选择的,除了尊敬还是尊敬,我所做的就是尽我所能,最大限度的满足她的需求就可以了。
上世纪90年代,她的第一任丈夫(也就是我家先生的老公)得癌症去世了,后改嫁到了现在的吴家,吴老汉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这俩孩子很小就离开了山沟在外打拼,目前都定居在福建,有着自己的豪华别墅。老家的房子吴老汉的儿子也把它改造成了别墅……这些都是老太太骄傲的资本。
老太太自己有两个亲生的儿子(我是大儿子家的)另外还有一个收养的女儿。
这就是六兄弟姊妹中老大家的组织架构,两个老人,下面三个儿子两个女儿的组合大家庭。
老二家:大舅
这是我婆婆妈的大弟弟,也就是我家先生的大舅。大舅原本在四川省政府食堂工作,做的一手不错的白案,这是一个在当地让人羡慕的家庭。只可惜在98年的那一个冬天,大舅在屋内生火取暖,一氧化碳中毒身亡了,死时大舅家唯一的孩子【唐海龙】仅三岁。后来,也是在婆婆妈的撮合下,大舅妈嫁给了当地一个姓冯的人家。所以海龙还有一个名字叫【冯桥】冯家对这对母子很好,海龙很念情对继父也不错,但骨子里的传统意识驱使成家后的海龙给自己儿子取了一个唐姓的名字【唐权卿】这也给现在的家庭或多或少的蒙上了一些阴影。
大舅妈与冯家叔叔,年轻时都在村办的一个纸板厂上班,工作之余还种了一些庄稼,生活过得简单平实。海龙读书时成绩还可以,高考考了西安的一所二本大学,也许是冯家叔叔出于对学杂费的考虑,又或者大舅妈想更早的让儿子独当一面,还未完成学业的海龙就在母亲的张罗下,早早的回家结婚生子了。草率的婚姻弊端还是不少的,海龙虽然婚后育有一儿一女两个可爱的孩子,但他的婚姻最终还是走向了破灭,而且几乎没有重圆的余地(女方已找到了再嫁的良缘)
离婚时,女儿判给了女方,海龙将人生寄望于自己的儿子,他带着儿子与母亲离开了那个生他养他的山村,来到了大都市重庆,给儿子找了一所很好的学校,在学校旁边租了一套房子,算是对家的安顿。按理是要携继父一同前往重庆的,但继父还有一位年迈的母亲需要照顾,如果都前往重庆,生活压力海龙靠独自一人也是难以支撑的。每日海龙在外打拼赚钱,母亲就负责给孙子做饭洗衣等等,偶尔大舅妈还会去打一些零工,每日也有百十来块作为家里的贴用。
海龙给自己算过命,算命先生说他会在优渥的生活中死去。我想会的,他对儿子的长远规划、他对生活的热情,明天一定会很好的。
这就是我老公大舅的一家。
老三家(小姨)
小姨嫁到了蒋家,育有两个儿子。一个叫【蒋小峰】,一个叫【蒋海波】。因为他们的母亲生病离世的时间比较早,所以小时候他们都有过一段被大姨,也就是我的婆婆妈代养的经历。
小峰成人后就在我家先生广州的酒店学习餐饮经营 ,他的妻子【许文】也是在店里认识的。如今小两口已有了两个宝贝女儿,且在许文的老家湖北襄阳城开了一家含中餐、烧烤、夜宵为一体的中型餐饮店,日子过得挺红火的。
94年出生的海波,大学毕业后,一个人在外漂泊了数年,目前基本定位在重庆合川一家医用器械研发公司,一位自主创业从事企业运营策划、同年出生、重庆江津叫【崔雪】的女孩与他恋爱了,女孩为了爱情,将公司从江津移到了合川,明年正月初四他俩将喜结连理,情定终生。我很喜欢这两位与我儿子年龄相仿的弟弟妹妹。
老四家(二舅)
二舅原名唐某某,二十年前更名为【杨】具体叫杨什么?我想除他家人之外,也许就没人知道,他要求人们叫他【老二】,我家先生也是这么称呼他的,倒是我有些不适应,一直叫他二舅,他也很乐意我这样称呼他。
今天就是老二家有喜事,儿子【杨明】讨老婆的好日子。听海龙他们讲老二还有一个女儿,叫【唐梅】不是二舅妈生的,与老二也断绝了关系。看来,这个二舅年轻时还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杨明今年29岁,胖胖的,傻乎乎的,不能流利完整的说完一段话,总是傻傻的笑,一笑且把整个乌红的牙梗都会裸露出来。整个婚礼现场,主持人与他互动几次,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二十个字,但傻傻的他与老婆亲吻却长达60秒以上。从头到尾一直都洋溢着他那独特的憨憨的笑,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快乐,一种无忧无虑的快乐。听别人讲,前几年他给他母亲发脾气,让他母亲给他找老婆,要不然,他就不吃饭。看来,这个表弟还真有想法的。
新娘叫【何媛】大约1.5米的个子,白净的皮肤,瘦小的身材。很少笑,一般是木讷的看着一个地方,很少说话,一般是一问一答,且回答都是硬邦邦的干脆,少有回旋的余地。随着城市化的推进,他们失去了曾经劳作的土地,也住进了政府安置的小区,家里的收入主要靠在外打一些零工维持。这是目前大多没有多少文化与技能的失地农民的生活写照。
婚宴主持是由一家提供婚纱照拍摄的婚庆公司负责的,整个流程大约持续半个小时。场地灯光没有变化,也没有追光灯的追踪。不过有一位摄影师负责全程拍摄。开始的大部分时间里,一切都是那么平淡无奇。然而,在新娘抛手捧花的环节中,除了预先安排的两对伴郎伴娘外,还有几个想抢红包的小孩。最后,手捧花被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幸运地接到了。
我原以为这会给主持人带来一些困扰,但出乎我的预料,她非常专业地按照流程,将小女孩领到舞台中央,耐心地引导她用稚嫩的声音为新人送上祝福。这个环节让人感到温馨而有趣。
紧接着,就到了这次婚礼的高潮部分。老二从T台的末端边跳边唱地走到了舞台中央。他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向儿子儿媳表达了祝福,同时也向在场的每一位亲朋好友表达了谢意。他的表演让整个场面变得更加热闹和活跃。与主持人的互动更是让台下观众掌声雷动,欢呼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最后,婚庆公司以一场川剧变脸表演结束了这场婚庆主持,给整个婚礼增添了更多的色彩和乐趣。
今天的婚礼让我深刻地认识到,无论是哪种人生,都可以过得精彩绝伦。人生就像一场戏,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只要我们能够积极面对生活,发现并展现自己的价值,我们就能在人生的舞台上熠熠生辉。
老二在婚宴上展现了他的文艺细胞,而在操持整个家庭方面,他也有一些独到之处。他在青白江市区租了一间进深十多米的单间门店,开设了一家洗脚房。一进门,右侧是五张并列的单人沙发床,靠背可升降,左侧靠墙排列着五张操作板凳,墙壁正中央挂着一个50英寸的电视。其他地方则张贴着洗脚保健的养生知识画册和洗脚房的价目表。第五张沙发床的侧面有一个隔断,老二专门打造了一间精油开背的推拉空间。往里走,是一个操作间和隔断出来的迷你卫生间。别看这间小小的门店,却是老二一家、老二大姨姐一家,共计七人的工作、生活空间。每到饭点,老二的丈母娘,一位年近八十的老太婆还会从家里给他们送来餐食。偶尔去这个店里,看到的还都是欢声笑语。我对老二的生活态度感到非常佩服。
老二家就是底层人民在城市中劳作生活的缩影。简单快乐中透露出对生活的无赖与妥协。
其实,二舅小时候还不是我家先生外公外婆带大的,他是被过继给了幺外公幺外婆的。所以,本次二舅家办大喜事,他一起长大的兄弟姊妹还是都来了的。
有jianpo舅舅一家(老家取的小名,我找不到合适的两个字来书写,但为了发音准确,我姑且就用拼音代替吧)这个舅舅是做机械维修的,还有两年才退休,技术不错,在他们公司还是一个非常紧俏的人物。所以,吃了酒席的当天就带着老婆急急的做动车回去了。
有jianmao舅舅一家,还有唐仕伟舅舅一家。这几个舅舅虽然是只是堂兄,但却因小时候一直生活在一起,所以,与二舅的感情一点也不亚于三舅(大舅、幺舅已故)。
老五家(三舅)
三舅名叫魏光强,没错,就是与动画片中的角色光头强同名。他虽已半秃顶,年过五十,但头上总戴着一顶小毡帽。他并不姓唐,而是在小时候被抱养到了魏家。他的妻子,也就是我们的三舅妈,名叫马守凤。这个女人,不能不提几句,她是他们家的主宰。本次参加婚宴,她也是盛装出席,展现出她的高贵气质。她梳着半波浪的中长卷发,发上别着一个新潮的蝴蝶结发夹,身穿一件皮毛混搭的褐色中长大衣,佩戴着一个大大的金手镯和左右手各两枚耀眼的戒指。她带着两个孙儿,在人群中穿梭,身姿优美。她的儿媳妇乖巧漂亮,却常常被她说三道四。在谈到海龙离婚,女儿把孩子给了她母亲时,她扬起头,提高音量,大声说道:“傻瓜,要是我的儿子离婚,我才不会把孙儿给孩子他妈呢。”
三舅在达州市开江县经营着一家洗脚城,与地方上的关系也相处得不错。他成功地让唯一的儿子魏星在市区找到了一份事业编制的工作。魏星派头十足,今年年初吴老汉70岁寿宴时,他还特意借来一辆价值170万的豪车载着全家赴宴。尽管我无法理解这种所谓摆场面的深层含义,但这次赴宴他又换了一辆保时捷轿车。乖巧的媳妇穿着皮裙和高靴,披着一件奶灰色的貂皮短大衣,展现出豪门的气派。
老六家(小舅)
这位比我家先生还要小一点的舅舅,可谓是一表人才,原本是在成都工作,用他们的话讲,在成都讨个媳妇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不知怎的(没有人讲,我也无从知晓)他却为了回老家取媳妇放弃了成都的工作,以至于后来郁郁的在老家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是不信邪的,可这位舅舅却中了那个邪。据说,他结婚的当天,新媳妇走到半路大姨妈来了,自然去买了姨妈巾垫上。古话是这样说的“骑马上轿,家破人亡”接回家后,夫妻之间就一直不和,吵架是家常便饭。这个舅母留下了一个几岁的女儿【唐琳琳】就撒手人寰了,同天,幺舅的母亲(也就是我家先生的外婆)也命归黄泉了。
后来,这个舅舅也续弦了一个舅母,但不知怎的还是夫妻不和,这个舅舅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最后,好像是肝上的不治之症离开了人世。
还好,他的女儿,在我婆婆妈的帮衬下成长的很好,不到30岁的她在广州开了自己的公司,现也结婚育有了自己的宝宝。
这就是我婆婆妈复杂的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