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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聪曾经如此回复过别人的微博:9012年了还有没出过国的傻屌?一时引起轩然大波,此事件的后续结果是这位鼎鼎有名的“国民老公”“娱乐圈纪检委”被众多网友怼得毫无反击之力,只能默默地删掉了此条微博评论。
出国,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就是飞机了。
2007年,灵台一中举办了校园卡拉OK大赛,我们班李超同学报了名,演唱曲目是容中尔甲的《高原红》,而那一届夺魁的歌曲是由别班同学张君胜演唱的《向往神鹰》,原唱亚东。其中有句歌词是这样写的:在每一天太阳,升起的地方,银色的神鹰,来到了古老村庄。雪域之外的人们,来自四面八方,仙女般的空中小姐,翩翩而降......
“银色的神鹰”“空中小姐”指的就是飞机了。
邵寨塬上夏天天空湛蓝而纯净,秋天天空澄澈而高远,当然也可以看到飞机,但是这些“银色的神鹰”“空中小姐”飞得实在太高了,在无垠的天空里只留下短暂而靓丽的身影,穿过云层,飞向遥远的天边,转瞬即逝,只留下脖子僵硬、眼冒金星的我。
那时候我就在心内思索:啥时候可以看到真正的飞机呢?
答案的揭晓往往姗姗来迟,2012年秋,我跟着表哥在中川机场干活,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了飞机。
至于坐上飞机,则是6年半之后了。
2019年春节前夕,我和妹妹,从上海出发,去往浦东机场,搭乘除夕那天凌晨四点多钟的飞机,飞往咸阳机场。
我们是前一天晚上七点多出发的,先是坐大巴车,然后乘公交车,最后坐上机场巴士,前前后后花去四个多小时,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青浦到浦东,上海最西到上海最东,距离实在是过于遥远了。
为什么舍近求远,不去近些的虹桥机场,而是选择遥远的浦东机场,当然是因为价格便宜啊,而且半夜起飞,机票有折扣,但是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在美轮美奂、星光灿烂的浦东机场足足等待了四个多小时,才顺利登机。飞机舷窗外黑乎乎一片,啥也看不到。飞机很是平稳,平稳得几乎让所有人渐渐合上了眼,或者闭目养神,或者呼呼大睡。就这样,懵懵懂懂,稀里糊涂,第一次乘机体验大概就是如此了,不起波澜,平淡无奇。
现在已然忘却为我们服务的是哪家航空公司,只记得根据大厅语音播报去转盘似的行李托运处拿回我们的箱子,只记得飞机上的简餐当时没有食用而是拿回家拆开吃了,只记得除夕那天依然有无数人在坚守岗位好护送旅客回家。
第二次乘机则是一年之后的5月11号,从上海虹桥出发,要到云南昆明去。
那天天气很好,提前定好闹钟,一大清早我就出发,先是打车到虹桥,再经过层层安检,到达候机厅,与大部队汇合,打过招呼后,坐在椅子上等待出发。
终于开始检票,到达机场地面,然后又要乘坐接送车辆前往出发站。
不得不说,飞机场是真宏大啊,当然也真平整。
经常听见有人拿这个专有名词来形容、打趣女生,我是非常抵触的,也不敢苟同,因为目前我们所处的是一个多元化多价值观的社会,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以别人身体状况、形貌特点来给人下定义,下判断,不光有失偏颇,而且容易在社会上引发容貌焦虑,完全是一种恶趣味。
这次登机不是平常的经由平台进入,而是由下而上,一步一个台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空姐了。
以前看到报道说国际航班,比如美国,飞机上的空姐,大多老、胖、黑、丑,服务怠慢,态度还不友善,而国内航班上的空姐则美丽动人,不可方物,服务爽利,笑语盈盈,感觉像回家了一样。
原因无非国外有“保护政策”,航空公司不得以诸如“年老色衰”此类的理由辞退员工。在我国,空姐可谓热门行业。十几年前,学校新开空乘专业,可谓一时“洛阳纸贵”“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毕竟姣好的面容、高挑的身材、不低的学识、不凡的谈吐、恰到好处的微笑、无可挑剔的礼仪等又有谁不心生欢喜呢?尽管选拔严格,竞争激烈,但热度依然居高不下,人才炙手可热。
凡是美好的词语都可以用在她们身上,例如“明眸善睐、明眸皓齿、柳眉弯弯、三千青丝、吐气如兰、香汗淋漓、肌肤胜雪、冰肌雪骨、袅娜娉婷、秀色可餐”,等等。由凌潇肃、姚晨领衔主演的电视剧《和空姐一起的日子》不知道填充了多少男士大脑中想象的空白,当然有不少人依然固执地认为应该用该本网络小说《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的原名才对。
一句话,这本是一份职业,赋予过多的象征意义和衍生价值就有点画蛇添足,狗尾续貂了,这样很容易造成一种社会表象,社会假象,以为这是一块好的跳板,可以接触到所谓的“有钱人”,进而傍上大款,嫁入豪门,从而鲤鱼跳龙门,乌鸦变凤凰了。当然,有成功的例子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拿出来大说特说,以个体代替群体,不会考虑概率问题。
当然,这个职业确实可以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比如大明星,普通人一生未必得以一见,她们则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确实会有比平常人更多的晋升机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当然,我们每个人都有追求更高、更优渥的生活品质、生活条件的权利和意愿,本也无可厚非,无可指责。
我们进到了机舱里,坐到了座位上。
发动机点火,轰鸣,飞机开始移动,向着跑道进发。
在这期间,空姐按照语音播报为大家展示并演示救生衣、氧气面罩、安全带的准确位置与使用方法。虽然戴着口罩,但是眉清目秀、身材标致则是毋庸置疑的了。
直行,转弯,地面上开始出现蓝色、绿色相间的指示灯。飞机加速了,越来越快,地面上的景观快速向后退去。紧接着,腰间安全带使劲一勒,胸口气闷,仿佛有巨石压于其上,呼吸瞬间一滞,很能明显感觉到飞机抬头了,向着天空冲刺而去。
透过舷窗往下看,房屋楼群,鳞次栉比,只能看见顶部;阡陌交通,错落有致,形似一条条带子;长河大桥,泾渭分明,还能看到河口的三角洲。
向机身上看去,银白色的机翼修长、流利,具有一种金属冰冷的美感,机翼末梢有时候一颤一颤,但你完全不会担心它会断裂,上面的信号灯一闪一闪,仿佛永远不知道疲倦。
看到云彩了,云彩底下灰蒙蒙一片,仿佛有烟雾笼罩,同样也就看到了阳光透过云彩留在地面上的阴影。飞机继续爬升,进入云层,啥也看不见,仿佛如坠梦中。紧接着,那么一跳,飞机完全跃出了云层,迎接阳光的照耀、抚摸与洗礼。我们正向着远方前进。
此刻云层在我们脚下,远处的天空是淡蓝色的,越往上则越蓝,蓝得纯净,没有掺杂一粒尘埃,好像酒精燃烧后没有留下任何渣滓。往下呢,则蓝色越淡,极远的天边丝丝缕缕飘着一点儿水汽连成的白云,闲适,慵懒,松散,仿佛能够看到运动的水分子和尘埃的微粒,仿佛下一刻它们就会自发玩消失。
转弯时看不到任何云彩,除了闪着金光的机翼。偶尔瞬间降低高度,耳膜充气,出现失重的情况,让人由不得心里一紧,惊呼声差点脱口而出。
此时我们已在两万多英尺高的天空里,纤尘不染的阳光透过椭圆形的舷窗,照射在脸上、额头、手臂上,暖暖的,很舒服,还能听到后排座乘客轻微的打鼾声,不快不慢,很有节奏和韵脚。
脚下的云层像什么呢,像一片片漂浮着的纯洁的海冰,又像蒸发掉水后留下的大块的盐田,还像仙气缭绕的仙音袅袅的天宫。云层的缝隙是一片混沌,看不清底细,但云层又是一块接着一块,一片连着一片,仿佛站在上面,一路踩踏,助跑,起跳,就能跃到对面,直到远方,到达时间的尽头,生命的永恒。
飞机的发动机继续轰鸣,就像磨坊中的机器一直在开动,带着颤动传递给座椅上的我们。飞机还在上升,十分平稳,除了偶尔的左摇右晃,倒满一杯水放在面前的小桌板上,估计都不会溢出来。
我们距离云层远了些,更能看出它的全貌,像是铺了一层棉花,软绵绵的,又像吸饱了水的海绵,底下厚重、踏实,让人放心。
天边的那抹微云更淡了,若有若无,似有还无。北宋有个秦观,乃“苏门四学士”之一,人称“山抹微云秦学士”,为什么呢?只因为他写了一首《满庭芳》,上阙是这么几句: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谯门。暂停征棹,聊共引离尊。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得此雅号,还得看这个“抹”字,就是用别的颜色,掩盖原来的底色。如果秦观生活在现在,面对此情此景,又该如何来赋这首词呢?
此时此刻的云朵奇形怪状,更加立体丰富,有的如驼背老人,拄杖缓缓而行;有的如两人对弈,久久不能落子;有的如驼铃声声,行走在丝绸之路上;有的如政客大腕,演讲在公开场合里。有的如弥勒佛,肚皮裸露,笑口常开;有的如弄潮儿,一叶扁舟,出没风涛......
在近万米的高空中,会产生一个感觉,那就是飞机太慢了,一秒钟才移动一两米。其实那是由于参照物的关系,除了远处不知道隔了你多少公里的云彩,没有别的参照物供你选择,用一句话来总结,那就是“这个参照物实在是太远了”,才会让你产生这样的错觉,实际情况是“洞中才数月,世上已千年”。
以我的切身经验来做个验证。有一次我行走在南京东路上,经过和平饭店的门口、陈毅元帅的塑像前,来到黄浦江边上看外滩美景,对面就是东方明珠。我沿着江畔的青石板铺就的道路向下游走去,走了两三公里,发现东方明珠还在我的对面,我好像才移动了一丁点距离。真实原因就是黄浦江实在太宽了,假若东方明珠塔是一个点,而我绕着这个点在外围移动,同样的角度,当然是距离越近移动的弧线就越短,距离越远这个弧线就会被无限拉长。
民航的时速大概在800公里,那么一秒钟至少飞行220米左右,用风驰电掣来形容都不为过了。
到了就餐时间,空姐推着小车为大家分发准备好的食物,面条、米饭都有,还有小分量的蚕豆、花生、酸梅汁、西柚汁、辣椒酱、番茄酱,以及一次性餐具、纸巾、湿巾,还会提供碳酸饮料、果汁、茶水等饮品。
回去的时候是在夜晚,我看到了最美的上海,那种伟大、豪迈、震撼、难忘的情绪充斥着我的胸腔,所见之景只能用一个再也简单、寻常不过的词语来形容,那就是——万家灯火。
写到此处,该怎么结尾呢,感情如何收拢,蓄而不发,所幸我还记得网文里常用的一句话:此生无悔入华夏,来世还做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