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再来一次。她说。
不，够了，为什么再来一次，再来多少次都可以。男人搂住她的腰，覆盖，使得她无法动弹，这时候她被淹没，一条河，汪洋恣意。她沉沦了。在水面之下。一点点往下沉，口中不断吐出水泡来，她闭着眼睛。将要沉没，沉到哪里去，她忘记了忌惮。一路下沉。鱼虾和水草触碰，缠绕，她只展开身体，任由一切发生。在静默中，像一朵花。
你可真美。男人的覆盖变成平行交织的两面墙，那是尼龙绳编织的两堵墙，相互伸出触角来，重新编织，把她的心编织进入他的心脏。男人的心跳和她的心跳重叠。她在水底发出崩溃的呼救，“不？”
亲爱的你怎么啦，男人的动作变浅，温柔如杨柳轻拂，窗帘布一边搭在她光洁的屁股上。她睁开眼睛时，看见自己背贴落地窗，对面的镜子里，她看见自己的脸，那张她从未见过的，在无限伸展中张开怀抱的面孔，每一粒细胞说着干。
我…
她说不出话。男人再次变换了体位。咬着她的耳垂，亲爱的趴下。落地窗近旁的办公台，金属质地，冰冷的钢铁结构，扎进她的心里。但她顺从地，趴下了。
手肘的触感来不及体会，再次，覆盖，如冰雪将茅屋的檐，整个棚顶全然包围。
不，她痛苦地笑着。叫着。不要停。男人的臀肌异常发达，他训练有素，在起落，快慢直接把握她的所有。叫她的眼泪渗出来。
亲爱的，你会记得我的，下次来还点我，好吗？
她哽咽着，将哭声震破屋顶。这座海边的独栋别墅是她第一次带一个男人回来。这张办公桌已空置许久，自从丈夫死了以后。多少年，她一人独居。
不，不要走。
你是希望我陪着你吗？如果您办理包月，我可以给你折扣价。男人的舌沿着她的脖颈，一路下滑，在背上停留。松弛的肌肤仿佛得了灵，有了一丝生气，快乐从发霉的胸腔蒸腾而出。
她没有说话，转过身，这一次，她推倒男人，在光洁的地板上，对面的镜子里，她看见自己，零碎的衣服半遮，停滞许久的臀肌正做着伸展运动。她闭上眼睛。
喔。男人的口中呼出喃喃自语。喔，不。他低估了她。他起身 在与她的冲撞里纠缠，交织。地板冰冷，热气此起彼伏。
他们翻滚着，直到落入沙发边上，绒毛地毯，在她的身子底下。她张开眼睛看他，他也是。
亲吻。第一次。两个人在纠缠许久以后的第一次。她和男人拥抱，彼此亲吻，口腔的粘液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不是吞噬，不是疯狂，是一种清冷的，接近零点的无限绵长，没有止尽。
许多年以前，丈夫还在的时候，她们常常望着彼此的眼睛，就这样长长久久地守望。
男人的眼角渗出一滴泪。当他第一次和那个大他十岁的女人在一起，她手把手教她进入一个新的世界，一个女人的世界，后来才知道是那个没有了自己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