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就准备好要看,今天一整天断断续续地刷着消息,找合适的观测点,在群里显得特别不务正业。
实在没找到能避开山的观测点,下班后跑到晨兴平台,有几个人拉拉杂杂地在等。一看山,严严实实地挡在前面,得了,只求月亮从山凹处升起来。在蚊子蚂蚁堆里等了二十分钟,过了食甚的时间,一转头,山顶某处露出朦朦胧胧的月牙影子来。是这个吗?和脑海中所有见过的东西都不像,那只能是它了。
飘渺得像个新月的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起来。隐隐绰绰地看见月亮本体的形状,透明的暗红色,应该就是血月了吧。刚才还轰鸣着的虫声不知道什么时候静了下来,又有几声像清晨时一般的鸟叫。我把手机放下,和鸟虫一起,感受血月的(邪恶)能量。Rachel中午说,这次血月对射手座有影响,弄得她整天头痛,她或许是个狼人,用这种花哨的理由来掩盖自己变身的痛苦。Zelda里的怪兽都要复活,克苏鲁的暗黑怪物疯狂嗜血,都是拜血月所赐。不详,那我可太喜欢了。
昨天看一篇文章讲《金阁寺》,主人公是一个有自毁倾向的“我偏不”的人物。占卜出“西北最凶”,偏就要去西北;要把金阁寺付诸一炬,以达到自我与寺的永恒——不存在就不会消失。这种人物和血月一样,对我简直有天然的吸引力。
血月升高的速度快,但从阴间回阳的速度太慢。我饿得受不了,先回家。走到山腰伍何曼元楼的平台,又重新见到。如果有金刚在降魔的话,法力已经初见成效,金光很确定地透了出来,形成一个明确的轮廓。倒不像一般的新月,像是,一瓣香蕉。意思跟昨天厕所的生命之门相通,都是去超越之所的入口。
回到家,楼下一堆人聚着看,可惜大围的云层密不透风(典型的浓积云),人们都百无聊赖地等着。吃完了饭,跑到小房间一看,月亮终于又出现,但只剩一个缺口便要圆了。今天碰巧又是超级月亮,亮得晃眼。我和肚仔说,狗狗把月亮吃了一口,肚肚也吃一口吧。她怯生生的凹呜了一下,一边粘着我,一边拍着我说“妈妈不怕”。一两个月前还是夜夜夜哭郎的某个夜晚,她突然开始害怕月亮。像是被什么惊吓了一般,对着月亮大哭起来。从此看到月亮就怯怯的,越亮的越怕。她这会儿拍完“妈妈不怕”,又去拍“奶奶不怕”,奶奶说,是肚肚不怕吧。明明自己怕还要安慰我们,真是小傻瓜一个。
干脆坐在奶奶床上看月亮。云层仍旧很厚,月光也盛,从云的边缘散出来,像佛光一样。月亮被遮住的时候,就想像云层上方的情形。想到厚厚的云层被月光照亮的景象(一定是某次坐飞机时见过),人性中崇神的一面就被勾了起来。一时间被勾得脱离了现实生活,进入旅行时才容易得到的“神性瞬间”,一种忘我的和自然融为一体的超越体验。
月亮真是奇怪的存在,天空光溜溜只有它的时候,像个光棍,天空中的屁眼,一旦有了云,便枯木逢春,风姿绰约了起来。要碰上薄如轻纱的卷云(我怎么这么专业,不愧是看过《云彩收集者手册》的人),简直变成纯欲系的stripper(王同学喜欢的那款)。
今天继续西南联大英文课,读毛姆。生词怎么这么多(发现coolie就是苦力哈哈),头疼。没忍住,先跑来写了这篇。
又记:洗澡前坐在马桶上,想着刚写完的这篇,有种搔首弄姿又没啥意思的空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