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江南水乡却不甚冷。大溪的拐弯处,是一个颇大的深水潭。一大早,岸边便胡狲头似的坐着好些钓鱼人。近些年政府治理环境,河里的鱼多了,水边的“悠闲”之人便也多起来。
不久,一辆宝马车停在岸边,下来一个中年男人,穿上橡皮水裤,从后备箱中拿出一蛇皮袋的丝绫(渔网),走进水潭里撒网。潭水被搅动,鱼就不好钓。钓鱼人齐齐地行着注目礼,直等到他将十来张网撒完。一个年轻人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老师头,网好多呃!“宝马”也不搭理,呜呜开走了。
恢复平静的水潭,人们又专注于垂纶之乐中了,这里的“力哨”(黄尾鲴)体粗力壮,拉起来过瘾。到了下午,可能上游水库发电了,潭水有些上涨,鱼咬钩更勤了,鱼竿此起彼落的挥舞着,大家有说有笑的好不舒爽。但是,那“宝马”又来了,大家又行起了注目礼,收起的渔网中那白花花的鱼特别刺眼。偶尔听见钓鱼人一两句压抑的轻轻埋怨声。“宝马”还是不加理睬,径自收鱼。呵,没办法,谁叫他们是天敌呢。
“啊啊-----”突然,“宝马”大叫起了。只见,水已经淹到他的脖子了。钓鱼人一下子从满脑的怨气中惊恐得目瞪口呆。有几个还跑到近边,连连呼救。无奈,面对冰冷的河水,只得眼睁睁看着“宝马”慢慢沉下去了。他们都知道,这水潭中间可是深达十多米呀。
很快,消防队来了,“宝马”被拉了上来,但已没了生命体征。“这水裤一旦进水便难以行动,要脱下来更困难。”消防队员面对一堆围观的人说。
很快,亲属也赶来了,那人的妻子哭得是昏天黑地,撕心裂肺。不久,宝马车运走了人,水边恢复了平静。
钓鱼人默默地收拾东西,回了。只听见有人低声的在议论:
“听说这个人是个老板,开大理石厂的。是不是愿意拿出一百万,就有人救了?”
“救得了,全部财产拿来换也愿意啊。”
“这下好了,宝马是别人的了,老婆也是别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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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母亲河,近年来水清了,鱼多了,垂钓的人多了,网鱼的人多了,甚至电鱼毒鱼的人也时有发现。仅在刚刚过去的一年,就因渔而死了好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