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

大概90年代出生的人,都对从前心心念念,不仅是回不去的年少时光,还有时代特有的生活方式。童年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与现在藕断丝连,但不真实感似乎是所有年少故事的特质,像是盛夏里某日午间小憩的一场梦。梦很长,回忆很短,到现在几乎忘记了大半,只记得偶尔的零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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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冬去春来,花只在应该绚烂的季节盛开,南归的燕子在门前的电线上站了一排又一排,不时的呢喃像情人窃窃私语般。蜻蜓也一夜之间便多起来,池塘边和小路旁,各色各样,一群孩童用竹竿和蜘蛛网做成捕捉工具,蹑手蹑脚的跟着,等它们停下来。等到夜幕降临,稻田里的蛙不知疲倦,一遍一遍表演它们的交响曲,漫天的繁星和那轮明月,向人间挥洒清冷的光辉,夜行的人都情不自禁的裹紧外衣。流星频频划过头顶,消失在山的那边,孩子和狗对此都不再有半点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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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人们笑脸相迎,山路上遇见认识不认识的人,都会相互问候,或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即使是隔了很远劳作的人,也会吆喝着问对方要不要过来一起吃午饭。过度的日晒让人们皮肤黝黑,但阳光也能从人们脸上照射出来,见者温暖。傍晚,村庄里农家的炊烟便升了起来,伴着各种木料燃烧的味道和饭菜的香,人们会盛一大碗饭菜,去邻居家串门,边吃着边闲话家常。偶尔有谁家买了肉,必会加很多蔬菜炒好给邻居都端一碗。农家照明的灯微弱的像星星,晚饭过后大家便聚在有电视的人家,观看唯一能接收到的电视台的电视剧。这算是仅有的娱乐活动,大家看的很认真,并乐此不疲。等电视剧结束人们就都陆续回家上床休息,很快村庄里不再有灯光亮起,晚风温和不肯发出一点儿声音,怕扰了人们的梦境,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像小石投入湖面激起的涟漪,很快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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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村子通了公路,装了路灯,人们都慢慢有了些钱,不聚在一起看电视,没有时间仰头数星星,不再关心燕子和蜻蜓,夜也不再安静。再回不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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