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害怕。
---为什么?
---因为我深深地感到快乐,拉索尔博士,快乐成这样,真叫人害怕。
---为什么?
---他们只有准备要剥夺你某种东西的时候,才会让你这么快乐。”
——《追风筝的人》
我很多次问身边的人觉得现在的生活怎么样?他们总是以抱怨开头:带娃好难、007好累、生活好琐碎。可是最后总是“我觉得其实我过的挺好。”
仔细想想,正如邱晨所说“我们生活在一个挺美好的年代。”社会发展到今天,很多人摆脱了那些只有过年能吃到肉的日子,游戏不再只有跳皮筋和踢口袋,不再需要点灯熬油才能享受读书的滋味。我们接受了快乐不见得必然伴随着磨难才有价值,浅薄的快乐也可以被感知。我们正在找回属于人的自由,自由地穿着、自由地追星、自由地选择是否吃一顿精致的晚餐,我们享受着科技化带来的便利与舒适,向着“衣食足而知荣辱”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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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生活得越好,我们好像越害怕。我们把精神娱乐寄托在盲目的现实崇拜中,将我们的生活中各种焦虑和害怕,嫁接到其他人身上去消费,想要换一份自我解脱,是不是因为白天辛苦了一天,脑力体力双煎熬,外在的压力又压得我们喘不过气,而在追赶完不成的KPI的时候,这种无形的束缚感却无人可倾诉?我们害怕这种焦虑持续到第二天,以至于我们不再有生活了。
可是我们忘了,我们似乎早就没有生活了。
大部分人在二三十岁上就死去了,因为过了这个年龄,他们只是自己的影子,此后的余生则是在模仿自己中度过,日复一日,更机械,更装腔作势地重复他们在有生之年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所爱所恨。
——罗曼·罗兰《约翰·克里斯朵夫》
总说年轻人要延迟满足,年轻就该拼搏,可是年轻有几次呢?我们要究竟努力到什么程度才配去拥有生活呢?我们这个社会究竟要富到什么程度才能允许人要为自己而活?
在如今这个效率与公平平起平坐的时代,我们从出生就被要求要全力奔跑,因为我们的人生意义常常是由别人定义的,是被这个社会的风向塑造的,自从进入大工业时代,社会对于效率的要求无形中加在了每一个人身上,以至于明明应该“教我们成为独立而自由的个体、帮我们对抗人云亦云的洪流、告诉我们如何成为时间的朋友而不是焦虑的奴隶”的大学,却逐渐将“理想到现实的孵化器”当作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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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葩说第六季第六期-邱晨
总说青春是一段应有的迷惘期,这是满心壮志的年轻人认识到理想与现实的差距需要付出的代价。所以我们当然可以接受人生的迷惘期,因为人总有某段时间会自我怀疑,因为每一代年轻人都是这样跌跌撞撞过来的。
这段迷惘期不是社会造成的,而是人性欲望理想化的必然产物,上个世纪,上上个世纪,也同样有着相似的问题。可是这个时代,这段迷惘期被大大地延长了,孔子说“四十不惑”,这当然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可是它似乎暗示着在曾经的社会中,人们最终会找到人生的意义。
而在今天,我们更愿意用“三十而立”而不是“四十不惑”来要求人生,一方面,这个社会越来越强调效率,强调每一个普通人都要做到“三十而立”,他才能对社会有所贡献,另一方面,我们下意识承认大多数人忙碌地过了意义模糊的一生,他们不愿意去寻找人生的意义,因为所谓人生的意义在当下的时代显得飘渺而矫情。
长时间的迷惘,会带来焦虑,会带来害怕。
似乎从来没有一个时代的人这么害怕。
想要得到家长的表扬所以害怕考试;
害怕努力后的失败,因为努力是人生最后一张底牌;
在最该尝试和挑战的年纪害怕不确定性;
害怕成为离群的羊,所以学着合群;
害怕即使在挚友前暴露自己的弱点;
害怕失业、害怕婚姻、害怕孤独、害怕成为累赘。
这些害怕,我们明明是受害者,却几乎无一例外地将其传给了下一代,一代一代这样传递下去,不敢质疑和改变。因为习惯是一种无形的巨力,硬生生地把我们折叠成了曾经最讨厌的样子,似乎值得庆幸的是,我们还可以自我合理化。
这些害怕,来自日复一日的生活,来自轰炸的消息时代。前者扼杀了我们对自我的期待,后者消磨了我们对好奇的渴求。
我们要承认,今天,我们变得越来越容易害怕。
我们把勇敢的自己搞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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