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的年终总结墨迹未干,命运的齿轮却在春节前悄然转动。
三年前离婚协议书上工整的条款,终究敌不过现实的荒诞。安安爸爸拖欠抚养费的戏码早已司空见惯,但去年那场精心策划的"房租骗局",仍让我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带着女儿仓促搬家。房东与他合演的这出双簧,像柄钝刀在旧伤上反复研磨。
2023年的法庭传票是我最后的铠甲。看着法院的调解书,我以为这次会不同。然而三个月后的某个雨夜,熟悉的哭穷短信再度亮起屏幕,水珠顺着窗玻璃蜿蜒而下,模糊了手机屏保上女儿的笑脸。
腊月的清晨,强制执行申请书已签好名字。整理材料时,闺蜜突然造访,捧着热可可坐在满地文件中央:"你看这些诉讼材料堆得比年货还高,真的要继续背着这座山走进新年吗?"她的话像根细针,戳破了积郁多年的怨气。
当晚的电话响起时,女儿正在背诵幼儿园的拜年词。他嗓音沙哑得陌生。我突然看清,这些年我们都在各自的人生泥潭里挣扎。
"每月给安安买件新衣吧,孩子长得快。"我听见自己说。这句话轻轻落地,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原来真正的解脱,不是法庭上的胜负,而是放下执念时听见的,心底冰层碎裂的轻响。
除夕守岁时,我破天荒参与了朋友相亲话题的讨论。电视里的春晚正在热播,忽然想起那晚挂断电话后,女儿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问:"妈妈今天笑得像草莓糖一样甜。"是啊,我终于学会把那些沾满泥泞的过往,酿成了滋养新生的养料。
新春的晨光里,我对着镜子描眉。曾经觉得耻辱的伤疤,如今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人生这场漫长的徒步,重要的不是鞋上沾了多少泥,而是我们始终保有抬起脚的勇气,接受自己人生的不完美。当春风拂过窗台的小花,我知道,属于自己的花期正在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