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南梅
鲁迅的妻子,世人只知许广平,却少有人知朱安。
朱安是鲁迅的原配夫人,却也是个不幸的女子,她深爱鲁迅一辈子,却从未得到过鲁迅的爱。
朱安,出身于绍兴城一商人家庭,祖上曾做过官,这样人家的女子,虽识字不多,但性格温和,待人厚道,知书达理。鲁迅的母亲喜欢朱安的品性,便定下了与朱家的亲事。
鲁迅在在日本读书时,曾通过他的母亲,像朱家提出要朱安放足和进学堂念书的消息,可朱安的家人却认为此举惊世骇俗,并未执行。
1906年,鲁迅的母亲装病“骗回”鲁迅完成了婚事,婚礼完全是按旧仪式办的。结婚当天,轿子来了,从轿帘下伸出一双中等大小的脚,可因为轿子太高,那双脚没有踩到地面上,新娘的鞋子掉了,漏出了一双裹得很小的三寸金莲。原来是新娘子听说鲁迅喜欢大脚,便特意穿了双大鞋,在鞋子里塞了很多棉花,本想讨新郎欢心,结果刚上场便闹了笑话。这仿佛是预示着朱安不幸的婚姻。
婚礼结束,当天晚上鲁迅便独自睡在了书房,结婚第三天,便返回了日本。
在这场婚姻中,朱安从一开始,便处在了被动。
她不知所措,不停的流着眼泪。但是她想,或许自己努力努力,还是有希望的,她像蜗牛一样慢慢地爬,总会爬上去。直到后来许广平怀孕,她才真的绝望了。
但是她是个善良单纯的女性,很快便释然了,她想,大先生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百年之后,还是有后代给她斋水,不会成为孤魂野鬼的。
鲁迅对这位原配夫人,也不失尊重,1923年,鲁迅与周作人兄弟反目搬家后,鲁迅每次买点心回家,总是先由母亲挑选,次即送往朱安处挑选。
但是鲁迅对朱安,始终不是爱,鲁迅多次对友人说:"她是我母亲的太太,不是我的太太。这是母亲送给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负有一种赡养的义务,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对那个时代来说,包办婚姻是天经地义,悔婚是非常严重的事情。鲁迅不愿拂逆母亲的心意,便只得牺牲自己的意愿。后来鲁迅也想过离婚,可是那时候的女子,被夫家休弃是十分丢脸的事,若是被休,等待她的便是无尽的嘲笑和异样的眼光。
对于许广平,朱安不曾有过怨恨之意,并视之为姐妹,鲁迅先生逝世的当月,朱安就托人带话给许广平母子,欢迎他们前往同住,并收拾出了住房,甚至还说"倘许妹尚有踌躇,尽请提示条件",她“无不接受"。
对于许广平的儿子周海婴,朱安也一直视若己出,当周海婴十五六岁时,她便直接给他写信,在信中提出:"你同你母亲有没有最近的相片,给我寄一张来,我是很想你们的。"在她心里,她是把周海婴当作了自己的香火继承人,她爱鲁迅,也爱鲁迅的家人。
这场婚姻,是两个人的痛,可是,鲁迅最后,还是等来了他的许广平,而朱安,则做了一辈子的牺牲,她的世界,只有年迈的婆婆和夜夜的空房。
她在这个世上生活了69个春秋冬夏,孤独的度过了40多年漫长的岁月。
临终时,她的遗言是“灵柩回南,葬在大先生之旁。”可是,就连这最后一个愿望,都没能实现,她始终没能陪伴在大先生左右。
她深爱的大先生,这辈子,都没能给她一份叫做爱情的爱。
她的悲剧,不是她的错,也不是鲁迅的错,是那个时代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