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陪母亲去姥姥家,我走在前面,母亲在身后跟着。
天气不太好,阴霾的天空下飘着星星点点的雨滴。
母亲问我“你穿的少了点,冷吗?”
“不冷。”我随口答复着。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到了你姥姥家,姥姥要是问你放假几天就说七天,要是问你过年发了多钱过节费就说三百。”
“好。”
她紧走两步来到我身边,压低嗓门对我说“我没给她说你辞职的事,免得她又担心。”
毕业这三年,我换了三份工作,薪资待遇一直不是很理想,姥姥对我工作的事总是不放心。即使工作了,每年过年也要硬塞给我压岁钱,我总推辞说自己已经工作了,不能再要压岁钱了,可她总说那些工资不够用的。
这几年,随着姥姥日渐衰老,她变得总是对每件事情都不放心,出门害怕忘带钥匙,在家害怕忘记关天然气,买菜怕农药超标,买粮食怕添加防腐剂。她本就是一个很仔细的人,这下子使得她更加谨慎。
我们不敢告诉她很多事,怕她胡思乱想,怕她晚上睡不着觉。所以我年前辞职的事自然不能让她知道。
一进姥姥家门,姥姥就高兴的让我坐下,水果、零食、饮料摆了一桌子,问我看不看电视,我答应着,她就打开了,拿着遥控器给我讲如何换台。在她眼里我永远是个孩子,每年她都会准备很多好吃的,给我打开电视告诉我怎么换台。
姥姥和母亲在忙着包饺子,我本来想帮忙,姥姥让我在里屋看电视就行,不用忙。
一直到下午准备回家,姥姥都没问我关于工作的事。临走时姥姥拿了一千块钱拿塑料袋包好塞给我说是压岁钱,我没推辞,因为我知道我是推辞不掉的。姥姥很高兴,要送我和母亲去车站,下午起风了,我和母亲怕姥姥冻感冒了,一再让她回去,她还是把我们送出了院子,看着我们走远。
路上我提着姥姥让我们带着的东西走在前面,母亲在身后跟着。
母亲说:“你姥姥问问我你放几天假,我给她说放七天;问我你过年你发了多钱过节费,我说三百;问我现在拿多钱工资,我给她说三四千。”
“哦。”我答应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说挺好的,转过年去就快干够一年了。”
风很冷,手里拎着的袋子很重,心里很热。
“姥姥放心就好。”这句话我没说出口,希望我有天能够不仅仅让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