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上

龙警官黄府演武艺

 聂经纪D市招女优

王羿童还在审讯室里嘀嘀咕咕地给许景源交代间谍的注意事项，等她从里面走出来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她伸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懒腰，对龙宇奇说道：

“工作安排下去了，以后许景源跟我单线联系。”

“这件事情，我觉得不是偶然。”龙宇奇两道浓眉锁在了一起，显得有些焦虑，“许景源所在的地下组织‘蛇影会’，一向是通过暴力手段，比如殴打、电击，逼迫受害者就范。但这次却计划如此缜密，还用上了各种高科技。我恐怕是有人指使。”认识了两天，龙宇奇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

“是啊，对黄小姐的保护，必须上升一个等级。”

三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警察局的门口走，王羿童摩挲了一下双臂，好像有点冷似的，龙宇奇把自己的外套递给了她。

“那个，我想问，女开怎么样了。”黄金宝怯懦地问道。在这两个精明的特警面前，她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我们已经把她送到了武警总医院接受治疗，不日就能恢复，没有大碍的。”王羿童把男士外套很自然地披在了身上，掏出车钥匙，按了按。一辆家用轿车嘟嘟地开了锁。

“那个，我还想问。”黄金宝实在是忍不住了，“今天的袭击，和七星会有关系吗？”

两个特警相互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如果，真的和七星会有关系的话，”大小姐在车旁站住了，说出了她从最开始就一直在思考的事，“那我绝不能置身事外了。女开因为我差点丢掉性命，我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我要和你们一起调查。”

这句话说出来明显让两个警官吃了一惊。短暂的沉默后，还是王羿童先开了口：

“目前我们只是有这个猜测，为了证实，我们安排了许景源做内线，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黄小姐你的想法很可贵，但我们不能同意。”

“可是……”

王羿童轻轻地一摆手止住了，“保护您的安全是我们首要的任务，再说，您没有经过特殊训练，如果跟我们一起行动的话，反而会影响我们。您主动积极地配合我们工作，就已经尽职尽责了。”

“可是我真的好害怕！万一身边的人又遇到危险怎么办？呜呜呜呜……”从文女开被电击开始，黄金宝的情绪就高度紧张，特别是听到许景源的供词，她的精神已经濒于崩溃，现在终于忍不住了，也不管优雅不优雅，蹲在汽车旁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因为大小姐的身份，她很难交到朋友；再加上张雨诗的刁难和敌对，在公司里她一直形单影只，文女开可以说是她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如果因为自己遇险，自己会一辈子活在阴影里的。

王羿童无奈地摇了摇头，正要上前去安慰她，没想到龙宇奇走了过去，把黄金宝扶了起来。

“相信我，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龙宇奇很认真地盯着黄金宝，“这个世界上，或许会有很多恶，但它们都会受到制裁。”

“就是就是，邪不压正嘛。”王羿童画蛇添足地补充道。

黄金宝还在抽抽答答，但心已经慢慢地沉静了下来。龙宇奇的眼神，让她觉得分外地安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前知道了自己花了两百万，待在这两个特警身边，自己有了不少的安全感。

这时，王羿童拍了拍手：“接下来我安排一下：今晚我先回家，龙警官，你护送黄小姐，从今天开始实行A级保护。”

“什么？”龙宇奇不由得大喊一句，“等一下等一下，领导，如果是A级的话，那也应该是你才对啊。”

“嗨呀，你也是知道我的啦，我才结婚，这个新婚燕尔，不适合A级保护。”王羿童故意装出扭扭捏捏的样子。

“王警官你已经结婚了吗？“黄金宝一边擦鼻涕一边问道。

“是呀，嘻嘻嘻。”王羿童非常高兴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们俩……”虽然刚刚哭过，但一聊到八卦，黄金宝就来了劲，可能这就是女人的天性吧。

“我们只是搭档而已。”龙宇奇咕噜了一声。

“我才不喜欢这种蛮小子呢。”王羿童笑嘻嘻地说道，用指头弹了一下龙宇奇的脑袋，“我喜欢智慧型的成熟男士。”

“哼。”龙宇奇敏捷地躲开了王羿童的攻击。

“明天见啦二位。”王羿童的汽车扬长而去。

“老奸巨猾。”龙宇奇悄悄地说道。

“龙警官，什么是A级保护啊？”黄金宝非常好奇。

没想到此言一出，这个身经百战的特警立马哼哼唧唧起来，半天没不出个123。虽然他皮肤黑，又是在晚上，但黄金宝还是发现他的脸红了一片，听了一会，她终于明白了：A级保护就是和被保护人同吃同住，基本上不能回家。也就是说龙宇奇现在要住进黄府了。王羿童刚才结婚，当然要回去多多享受鱼水之欢，所以只有把这个落在单身汉龙宇奇的身上。

“那个，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我们总局的特警一向不多，而且身手好一点的只有我和王羿童，如果你不想的话就算了，我们还可以再派女警过来实行，因为确实会有点不方便……”龙宇奇的声音小得像一只蚊子。

“哎呀不碍事的，”黄金宝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我们家房子很大，还有很多仆人可以照顾您的起居，千万不要客气。”近二十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这个大小姐听不出龙宇奇的难言之隐。

“唉，好吧。”龙宇奇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成了“倒插门”了。

虽然他已经领略过黄府的富丽堂皇，但黄府仆人的热情周道，还是让他大吃一惊。还是那么高雅绅士的老管家体贴地为他煮好了茶，倒在那么小巧的被子里；再得到婉拒后，又令人端出了不知从哪里买来的火山矿泉水，微笑着看着他咕嘟咕嘟地一饮而尽；他稍微一抬手，就立马有一个标致的女仆，柔声问他需要点什么，而他不过是因为在那过于柔软的沙发上坐的太久了而感到的腰肢僵硬而已；他甚至不敢转动一下自己的眼球，否则莫管家一定嘘寒问暖，“警官是不是再吃点什么”或是“警官是不是累了”。

“其实，我还真有点想睡觉了。”龙宇奇挠挠寸头，憨憨地回答了莫管家的关心。

“好，来人。”莫管家微微一笑。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仆立马走了过来，莫管家和她嘀咕了几句，然后转向龙宇奇：

“今天实在仓促，我们没来得及给您准备贴身的女仆。”莫管家扬了扬手，一个女仆闻声而来，向龙宇奇地甜甜一笑，“这样，先让1446照顾您的起居。”

“1446？这是姑娘你的学号吗？”这种数字编号，龙宇奇只在监狱和学校里见过。

“这是女仆们的代号啦。”三个人都被逗乐了。

“那还是告诉我名字吧，我不习惯叫人家代号。”龙宇奇憨笑了一下。

“1446黄薇薇，请多多指教！”黄薇薇朝龙宇奇鞠了一躬，空气刘海因为弯腰而有些凌乱。虽然说黄府都是统一法式女仆装：白色的上衣和黑色的短裙，但这个女孩上衣上明显缀着更多的蕾丝，两个袖子也是透明的薄纱。

“你好你好。”龙宇奇条件反射似的敬了一个礼，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穿女仆装的美女，“那啥，莫先生，您太客气了，我不习惯别人伺候。”

莫管家笑呵呵地摸了摸自己花白的山羊胡，“寒舍虽说不大，可粗粗算下来也有六七十亩，楼层十几，倘若警官一时半会儿有什么需要，非专员伺候不可。”

回想这迷宫似的豪宅，要不是有人带领着，真会迷路的。

“既然警官没有异议，那在下就先告辞了。大小姐晚安，警官晚安。”

“莫叔晚安，警官晚安。”黄金宝也困得不行，只是在莫管家面前她不敢当面打呵欠。

三人在客厅分手道别，约定明天一起用早餐。

“警官请这边走，我带您去浴室沐浴。”黄薇薇的声音清脆得像夏天的风铃。

七拐八拐，做了电梯又下了电梯，上了楼梯又走过天桥，不知道穿越了多少栋楼，上去又下来，二人才到了一个矮玻璃房前。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个公共浴室般的大间，重重叠叠的玻璃映出了数不清的喷头，上面写着“男用”。

“这是男仆们的浴室，管家吩咐过了，请您用老爷之前的浴室。”黄薇薇抿嘴一笑，映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双马尾随着她走路的节奏在轻轻地晃动。

“哦哦，好的。”龙宇奇脸一红，跟着女仆继续朝前走。染过那栋矮小的玻璃屋，二人来到了一个院落旁。一个茅草做的角门，一块匾“汤德日新”。院子中间一个热气腾腾的池塘，种着一棵不大的松树，周围是白墙黑瓦，一个朱红栏杆的回廊，锃亮的地板上放着一个不大的澡盆，三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仆正往里面倒着滚烫的热水。

“龙警官好。”三个女仆娇声向他问好。

“首长好……不对，你们好你们好。”龙宇奇下意识地敬了一个礼，惹得三个女仆咯咯地笑了起来，龙宇奇虽然长在军营，也知道这是个温泉了。他正想打发四人离开，三个如花似玉的女仆款款走了上去，一个褪去了他的外套，一个蹲下身解开了他运动裤的松紧带。

“哇哇哇！你们想干嘛！”龙宇奇急忙一手拉住裤子，一个鹞子翻身，摆出了武打的防御姿势。一来就脱裤子是怎么回事？

三个女孩被他吓了一跳，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们四个是奉命过来伺候您洗澡的。”黄薇薇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三位，哦不四位姑娘，这个俗话说男女有别，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确实……请你们离开吧。”龙宇奇汗都下来了。

三位女仆“哦”了一声，悻悻地离开了。使用黄父的浴室的，非亲即贵，因此这些女仆常年服侍都是些老态龙钟的大爷，衰老得引不起半点兴趣。别说调情，就是洗着洗着都会高血压心脏病。所以，今天突然来了一个年轻的特警，莫管家又点名让自己服侍，实在是难得的机会。

“好的，既然您有难言之隐的话，我先行告退了。”黄薇薇凭借自己对男人的了解，心生一计。

“什么难言之隐？”龙宇奇听得一头雾水，他已经把外套脱下放在了地上，露出了白色的运动短袖。

“是这样的，有些客人因为有身体缺陷的话，他就不会让我们伺候。”黄薇薇无辜地盯着龙宇奇，“我们必须要保护客人的隐私。”

“我没有身体缺陷啊！”龙宇奇急了，他隐约知道这个缺陷指的是什么。

“那您为什么这么反感自己的身体呢？”黄薇薇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

“我不是反感自己的身体，我是反感……哎算了，你留下吧。”龙宇奇知道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心想，就当在以前部队里的公共澡堂了，反正自己不吃亏，谁怕谁。还有这种浴盆，又小又窄，没有人帮个手还真不好打理。

“那好，请您宽衣，我去给您放香波。”黄薇薇欢快地走到了澡盆旁，把Oribe的香波倒了进去。虽然只有指甲盖大的一瓶，但也价格不菲。趁此机会，龙宇奇噌地把衣服裤子全部脱得精光，还没等女孩看清楚，一个神龙下海，就钻到了澡盆里，连一点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没想到轻功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您行动还真快。”黄薇薇撇撇嘴。

“哪里哪里。”龙宇奇以为她在夸奖自己。他虽然不是很壮，但是很高，在这个狭小的浴盆里，他只能抱膝而坐。雾气朦胧中，黄薇薇轻巧地脱下了皮鞋，嗑在木板上，咔哒一声。回过头时，已是一双雪白娇嫩的脚。五根细长均齐的脚趾上点着美甲，冰冷的地板上，因为人体的余温，留下了一串小小的足迹。

正在此时，一种原始的反应突然朝他袭来。他的元气汹汹地注入到了不该注入的地方。

“完了完了，怎么在这种时候。”龙宇奇大囧，他只好更深地蹲在浴盆里，以此掩饰住自己的情欲。

 “我先为您擦背吧。”在一堆泡沫里，龙宇奇就露出了一个头。黄薇薇实在搞不懂他在害羞什么。

不过，比起那些为老不尊的蠢东西们来说，他还蛮可爱的。

这么想着，她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当她把海绵拧干后，她感到了心跳无由地加速了。她把手颤抖着放到了他深陷的锁骨上，后面那一块高高隆起的肩部肌肉，像一块地底里冒着热气的巨石一样，地脉的生命力和青春，在那里跳着跳着。她往下一瞥，在那黄玫瑰似的泡沫上漂浮着的是一副甲胄般的胸脯，水珠夹杂着香波顺着他的胸线里缓缓地淌下，那温暖潮湿的，是早春解冻的溪流吗还是……

“那个，黄小姐啊，你是不是有点不舒服啊。”龙宇奇问，“我觉得你呼吸好像有点紧促。”

她这才惊醒过来，原来自己的呼吸都喷到了客人的背上了。

“啊啊真不好意思，请您原谅。”她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在他筋肉虬结的背上摩挲起来，“请您叫我薇薇好了，不然大小姐会感到困惑的。”

“有道理，那我就叫你薇薇好了。”龙宇奇虽然是身经百战的特警，但在这些事情上只有乖乖地束手就擒。

“警官，您觉得力度合适吗？”

“合适合适，对了你也不要叫我警官了。”龙宇奇觉得做人要公平。他想通过对话，压住那一股邪火。

“那我该叫你什么？”有意无意地，她把您也改成了你。

“随便吧，在单位上大家都叫我名字，你也叫我名字吧。”

“这哪儿成呢？被管家知道会骂我的，你的家人朋友怎么叫你的呢？“她从地上舀起一盆水，轻轻地浇在他的头上。

 “唔，大学的师兄叫我臭弟弟，我妹妹总是叫我‘喂’。”龙宇奇笑了。

 “您还有妹妹？那我太羡慕她了。她也是警察吗？”这倒是真心话。普天下的女人，都对一些行业，如军人、警察、消防员情有独钟。

“她失踪了，十六岁那年。”龙宇奇喃喃地说道。

“啊……”她的手不由得停了。

“所以我才发誓当警察，找到她。”龙宇奇勉强地笑了笑，暗中握紧了拳头。

“你一定会找到她的，我相信。”黄薇薇很认真地说道，但龙宇奇只是惨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松树上发出了簌簌的响声。

其实，在黄金宝的内心，她很希望龙宇奇可以多住一些日子。首先，为了照顾警官，莫管家取消了每日的法语早安，统统代之以中文，其次，早餐也从俄国菜变成了中国普通老百姓的早餐。黄金宝是很爱吃油条豆浆的，但由于莫文未的缘故，这二十年里没吃到几次。

“咦，莫叔，龙警官呢？”黄金宝嘴里塞着至少三根油条，说话有些含含糊糊。

“警官刚刚晨练过，现在黄薇薇正带着他沐浴。”莫管家愁眉苦脸地看着桌上的平民食物，勉强拿起了一个包子。

“各位早上好。”刚刚洗完澡的龙宇奇的脖子上还搭着一块毛巾，浑身上下散发着热气。后面跟着的是黄薇薇。

“请坐请坐。”莫文未急忙招呼。

黄金宝发现，早上的龙宇奇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薄背心，露出了两只黝黑的胳膊。不知怎得，她突然想起了王允飞苍白的和瘦弱。她有些不自在了。

莫管家严厉地盯了黄薇薇一眼： “Vous

êtes négligent. Prends un manteau！Vite!”

“您说什么？”龙宇奇问。在这里实行A级保护，的确让他觉得有些头疼。

“他在说黄薇薇太粗心了，怎么不给您拿一件外套过来。”趁莫管家不注意，黄金宝又悄悄地吃了一颗卤蛋。

看着委屈巴巴的黄薇薇，龙宇奇急忙说：“不需要不需要，我不冷的。”看着黄金宝和莫管家疑惑的眼神，他只好讲述了自己当兵时候的一些历史：他是怎么在沙漠里一连奔跑几十公里，又是怎么在极寒的天气中跳进泛着冰渣的河中，一口气游到对岸。这是金宝世家永远无法想象的事。

“少年英雄，少年英雄。”虽然自己穿着极其昂贵保暖的西装，但莫管家还是有点冷，他一面吩咐人点上炉子，一面继续攀谈，“不过1446实在有些笨拙，今天我就为您雇请一流的女仆来。“

“不用不用，我这人最怕生，昨天好不容易熟悉一点，就她吧。“一个黄薇薇都算笨拙，那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算精致。

听到这话，黄薇薇感激地看了龙宇奇一眼。

莫管家没有坚持，他实在是忧心忡忡，因此对于狼吞虎咽的黄金宝都来不及训诫了。

“在下昨晚思考了一夜，既然此次的袭击事件是针对大小姐来的，那么我认为也有必要加强黄府的安保。一会吃完饭，请警官拨冗和在下略为商讨一二。哦对，我预先讨教吧。来人！”

一个黑制服的安保走了过来，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音叉一样的东西。

“这是最新的电击枪，不知有没有用。”莫管家接过来，呼地一下打开了开关，那枪上顿时蓝光大作，滋滋乱响。

龙宇奇来了精神，他接过枪，仔细地看了看，说道： “不客气地讲，这种枪没有什么作用。”

“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黄金宝清楚地记得，安保就是用着把枪电晕了一个顶层抽烟的同事。

“我给大家示范一下，你们就知道这种电击枪的弱点所在了。“看到武器的他技痒起来，上次痛打许景源根本没能尽兴。

“太好了，来人！”

那个安保走了过来，接过电击枪，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龙宇奇放下才拿起的筷子，从笨重的貂皮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

“请这位兄弟拿着枪，看能不能打中我。”

明眼人都看得出，黄府的安保比龙宇奇强壮很多。他看上去甚至有些瘦弱。

一时间，黄金宝停止了胡吃海塞，黄薇薇默默在心中祷告，就连莫管家也不再装腔作势，从上衣口袋里抽出老花镜，仔细观看。

这时，黄府的仆人统统忘记了森严的家规，全部跑过来观看，一时间，偌大的餐厅里已是里三层外三层。黄府的工作单调又枯燥，莫管家禁止了一切恋爱和娱乐活动，有这样的机会，简直是千载难逢。

龙宇奇活动了一下腰肢，眼珠子幽幽地闪着，像寺庙里没有燃尽的灰火，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请吧。”

安保看了这么多人围观，非常得意，想自己武器在手，未必要输给这个黑小子。于是傲慢地点了点头，吸了一口气，持枪就是一刺。

然而，此中的只是龙宇奇的幻影。

四周已经有女生在小声叫好了。安保有些着急，他心生一计，握紧电击枪，朝着龙宇奇的左肩，虚刺了过去。

果然，龙宇奇向右一咧，闪了过去。

好机会。

拿着枪的手还停留在空中，而另一只手已经成拳，用尽全身的力气，打右边过去。只听得一声闷响！砰！击中了龙宇奇的腹部。

“啊！”黄薇薇捂着嘴尖叫了一声。她顾不得管家责怪的眼神了，因为她知道，黄府的安保都是格斗高手，如果被打中，至少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啊啊啊啊啊!”然而，安保开始叫唤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人群骚动了起来。

那击中他腹部的拳头，已经松松垮垮，提不起来，也握不起来，像一只鸡爪了。再看他的脸色，白得像纸，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显然疼痛难当。

“哎呀！”龙宇奇还没有来得及摆一个收势的pose，急忙跑过去，“你怎么近身格斗了，会武术的人都会运气，你这一拳全打在气上，有多大力就受多大伤，你怎么这个都不知道？”

“哇！太帅了吧！”人群骚动了，不要说黄金宝，就连莫管家也喝彩了起来。

“Partir！Partir！”莫管家兴奋地挥挥手，叫人把躺在地上呻吟的安保抬下去，“太好了！龙警官武艺高强，有您在我们就……你们这些人在干嘛！还不快回去工作！”

原来，仆人已经把龙宇奇围了起来，女的要联系方式，男的要拜他为师，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听到莫管家的呵斥，才垂头丧气地返回了岗位。

“那个，刚才那位兄弟没事吧？要是手骨折的话……”

“我们先不要管他，还是说说您！”莫管家简直有些忘乎所以了，“这样，您愿不愿意辞职来当全职安保，我是不会亏待您的。”

“莫叔！你在说什么呢！”黄金宝急忙打断了管家不恰当的提议。

龙宇奇摇了摇头，“好意我心领了，但莫先生请想，七星会的案子一日不破，黄小姐随时都会有危险，我辞职来当安保，不是把线索中断了？况且，我虽然会一些功夫，但毕竟人外有人，七星会里就没有绝顶高手吗？”

“唉——”莫文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警官，您刚才说人外有人，还有人会比你厉害吗？”黄金宝感觉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龙宇奇微微叹了一口气：“当年我在某部队受训的时候，有一个师兄，武艺远在我之上。后来犯下了杀人的案子，要按军法处置。他去求情，首长不依，一定要办他，这时不知道是谁打通了关节，居然最后无罪释放，但他怀恨在心，一天夜里，趁着大家睡觉，把首长的喉咙割断，连夜逃出了军营。”

“啊——”黄金宝吓得油条都断成了两截。哐当一声，莫管家的茶杯也摔得粉碎。

“此人遭全国通缉，但至今没有归案。据内线说，他已经投靠了七星会。我看七星会犯下了好多罪案，其手段之凶狠毒辣，武术之高超，恐怕也就是此人了。”龙宇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可见，此人的确是一大祸害。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莫管家吓得都来不及叫人打扫了。

“他叫……”龙宇奇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仿佛不愿意提起这个人的名字。

“叫什么叫什么！“黄莫二人仿佛不懂事的小孩一样催了起来。

龙宇奇合上了眼，良久，念出了那个人的名字：“竖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