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风和日丽的早晨,在潮汕乡村的一个鹅场里,鹅老三像往常一样起来踱步,思考鹅生的意义。
突然,那个每天给它东西吃的人把它的脚绑起来放在一个框里。它有不好的预感。
在过去的日子里,自己身旁的同伴先后被带走。曾经听一只鹅说,它们长大后,就要被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鹅老三觉得,这一天降临到自己头上了。
经过颠簸的几个小时,鹅老三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腥臭味。它看到他的同伴们被屠杀、拔毛,扔进一个桶里。地上有粪便、菜屑,还有斑斑血迹。
扑在地上,鹅老三不停地叫,叫到口渴,叫到筋疲力尽,它沉默了下来,不再挣扎。过去的日子如走马灯在脑海中闪过,出生,成长,第一次下水,第一次吃草,跟心爱的鹅走在一起,以及那天在夕阳下的奔跑。
一个小时之后,它被装到了一个大铁盆里。内腹清空,塞进了姜片、蒜瓣……表面涂抹大量的香料卤粉和精盐,再洒满姜片,放置几个小时。
期间,需要准备好一大堆佐料。人们把胡椒粒放在碗里用刀把碾碎。白糖、酱油、蒜瓣、南姜得准备好。八角、川椒、芫荽头、桂皮、甘草、丁香等用纱布包起,做成香料包等待下锅。
屋檐下的柴火折断放进灶中。清水、白糖、蒜头、酱油依次倒进大鼎中,熬至酱油与水充分混合,撒上胡椒碎,鹅就可以放进去了。
在煮的过程中,还要根据实际情况不断加入白糖、清水、精盐等。由于卤汤不足以漫过整支鹅,需要时不时用勺子舀卤汤浇洒接触不到卤汤的部分,
其中最难把控的,就是火候和时间。时不时开盖,浇洒、翻动,防止粘底。到后阶段还要用筷子在鹅的腹部、大腿等处插个洞,从滋出来的水判断是否熟透。
而煮鹅的剩下的卤汤经过一番“历练”已成精华,人们用锅盛起,用于卤肉、卤蛋……遂有“万物皆可卤”的戏说。
潮人对鹅是情有独钟的。
据记载,古人婚嫁聘礼中有"奠雁礼"。古人认为,雁南往北来顺乎阴阳,配偶固定合乎义礼,婚姻以雁为礼,象征一对男女的阴阳和顺,也象征婚姻的忠贞专一。
雁不再偶,往来不失其节,飞行齐一有序,终身不改,在人们心口中是一种"贞禽"。
但雁毕竟难寻,潮人娶妻便送一对白鹅。如今,不少潮人的婚聘中已不再送白鹅,但对鹅的情感却依旧。卤鹅已成为潮汕地区大型祭祀活动中不可或缺的祭品,也是餐桌中常见的食物。
过去,几乎家家自制卤鹅,人们根据自家的口味卤制。狮头鹅从市场上到餐桌上的所有工序,人们都全程跟进。如同世界上没有两片同样的叶子,也没有两家味道一样的卤鹅。
如今,随着生活习俗变迁,自制卤鹅越来越少,但其在人们心目中的位置一直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