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春天的落叶

现在是二月份了。家附近的大树的叶子开始变黄了,然后再过不久便会通通落下。

看到春天才开始落叶的树总让我产生记忆错乱——在我的小时候只有秋天才会落叶。每年开学不久,地上总是遍地落叶,踩在上面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每天放学我都喜欢踩落叶,那时感觉这是一首优美的音乐。每天的校园生活都是在这优美的乐声中结束。

然而现在秋天的大树还是满树绿叶,生机勃勃——没有落叶的秋天总让我感觉少了些什么?转念一想,连叶子都能改变了旧有的规律,选择在春天才回归泥土,那人生又有什么是不能变化的呢?

比如,我之前一直以为会陪伴我永久的那些人。

春节期间我看到了一位很久没联系的朋友发了一条恭祝新年的朋友圈。打开她的朋友圈才发现她的朋友圈设置了半年可见,而这条恭祝新年的朋友圈是第一条。我再打开对话框,发现我们之间是没有聊天记录的,我才想起大概在两个月前换了手机,之前的聊天记录都没有同步到新手机上。我给她发了“新年快乐!”后便关掉了对话框,拿着手机发呆。

我想起我们读书时经常谈天说地;一起偷看篮球场上的男生;一起拉手走去食堂;一起为了不理想的成绩抱头痛哭等等。我们之间还约定了,三十岁那年我们要一起出去旅游。然而三十岁早就过去,而那个“约定”终究没有实现。

我也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联系变少了,可能是工作后,也可能是有了家庭后。我们不知道彼此的近况,就这样默默地躺在手机通讯录里。曾经一有什么新奇事件发生都会告诉对方到现在很多事情我们选择了沉默不言,自己默默消化。

我想,我们还是成为了陌路人。

然后我再打开了一个曾经也是很聊得来的朋友的朋友圈,发现她的朋友圈封面变了。她现在的封面是七位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性,而她站在左起第二个位置。这应该是一幅旅游相片。我看了一眼其他人,没有一个是认识的。

我们之间是有很多共同好友的。以前我们总约上四五个共同好友一起出去吃饭——都是女孩子,饭量不大,可是想吃的东西很多,多些人去可以多叫几个菜。我们总在饭桌上吐槽遇见的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有人一杯汽水下肚,呛出了眼泪,我们其余几个人总在对这个人开玩笑:”这么点事都要哭,啧啧啧!“

然而陪在她身边的人已经不是我们那一群人了,同样的,陪在我身边的那一群人也不是那一群人了。

回忆至此结束,我还是给她发了一句“新年快乐!”两分钟后她回了一句“同乐!”我问她近况,她没有回话。这场对话就这么结束了——曾经的无话不谈变成了如今的无话可说。

晚上吃完饭,我在陪孩子时,她发来一句:“白天太忙了,现在得空,我们要不视频?”视频打开的瞬间,我看见了她。她除了在眼角多了几条细纹其他好像没变——依然那么活泼,那么幽默。可在言谈间好像多了点疏离。我们聊着家里的事、聊着伴侣、聊着孩子、聊着近几年发生的变化。我不在她身边这几年,她有过低谷,经历了很多磨难,但也熬了过去。视频最后,她跟我说:“等你下次回来我们再出来聚聚。到时候看看其他人时间怎样,不行就我们两个吃顿饭也好。但是不要再叫汽水了,不想又呛出眼泪被你笑!”

第二天醒来,我打开手机,发现那个朋友圈设置了半年可见的朋友在半夜给我回了一句“新年快乐”,还给我发来红包,说是要给我的孩子买点好吃的。我收下后给她回了一句“谢谢!”她便没有回话了。

人生有不同的阶段,而每个阶段陪伴自己的人和自己觉得重要的人不一定都是一样的。如果你身边有那么一两个人陪你走过了人生的不同阶段,那么请好好对待他们吧!这样的人在生命的旅程当中真的是少之又少。

叶子改变了旧有的规律,选择在春天才回归泥土。叶子最后还是会回归泥土的,并且成为大树的养分,一直滋养着大树。那些最终走散的人带给我的回忆会不断温暖我,给我力量,让我继续前行。

叶子落下,世上就不会再有一片一模一样的叶子。所幸,回忆是一直都在,不会消失,只要我能想起,便好。

(文章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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