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雪,在西南边疆或是东北边陲,可能是司空见惯了的事,也并不稀奇。然而,对于生活在素有“塞上江南”之称的银川平原的人来说,真的是太少见了。仔细回想起来,我长了这么大,好像还是头一次。在这个十月的月底,我有幸承受了一场秋雪的盛情款待,绝不比那年四月的春雪给我的惊喜逊色多少。可能是我内心里一直有所期盼吧,尽管你来的不是那么浓密,略显寡淡了一些,但我依然非常喜欢。你不知道,我欣赏你的目光还是那么炽热,我爱慕你的心意还是那么执着。秋雪瞬惑,你昨晚那般欢畅,今早却消遁于无形,似乎从没有来过一样,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可是,在我的内心里,却还深深地记得你来时的模样。你不知道也不要紧,在我渴盼的视野里,你风采依旧,你纯洁依然。我开着车去迎接你,你是那么耀眼,和着这一路的雾气,遮挡了我远视的目光。我戏言,这就是我与你的末日景象。前路迷茫,雪舞眼前,一片混沌的盛况。我不敢开得太快,害怕把你抛在身后。我宁愿你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欺负我,大不了我用雨刷清理你融化在前挡风玻璃上的踪迹,也不愿你蒙蔽了我搜寻你的视线。我就这样一路追寻着你扑面而来的身影,总把你呈现在眼前。与你的相伴,平安终于抵达我路途的终点。
在车里看你,感觉上,远没有近距离亲近你,来的那么贴切。因为,车里是暖和的,所以,觉得你很温暖。在现实的空间里,我才真正感受到了你的冰冷,仿佛把我一切温暖的装备一下子完全撕裂了一样,我就这么完完全全的裸露在有你的世界里。你,漫天飞舞,盛大开放,虽非昔日的蜂拥,却也不弱于冬春季节的寒冷。我就在你的冷眼旁观中驻足,希望你给我一个热烈的拥抱。
你在我的眼前和身后旋转,就是不在我的肩头依偎。是不是因为我喷出的烟雾令你厌烦?我想,一定是你误解了我,我不是要排斥你,我是想用这吸进胸腔的温度来舒活我绷紧的神经,好让我在这寒冷之中再多呆一会,再细细的把你欣赏。我深深知道,你也不是专为我而来的,只是机缘巧合,就这么匆匆的相见了一面。
你并不依原样的驻足于我的掌心,我摸到的你,总不是你最真实的样子。于是,我就这样不停的反复的去想抓住你。可是,抓住的只是水,还有空气。此刻,我倒是很羡慕那些铁皮汽车,它们都在头上厚道的顶着你跑。你对它们倒是很亲热,厚厚的雪层,那么洁白,那么醒目。可是,在我的脚下,你已经融化成一缕缕水流。可爱又可恨的雪啊,你让我能够看到你,却让我不能亲近你。任凭我怎样的拼搏,得到的总不是你真实的躯体。你在我的眼前飞舞,总让我可望而不可及。尽管氛围冷清,你总在我渴望的视线里留下倩影。
我站在这天地之间,看天空,雪花自在飘零;看地面,雪水自在流淌。雪花随风旋转,并不垂顾我的热切,渴望和你融为一体,却总是有一种无形的距离存在,将你我隔开。这场面是谁欣赏的风景?抑或就是我的梦境。我深陷在水的世界里,分不清我是局中,还是局外。天上雪,地上水,我不知道我这一腔的迫切要靠啥来传递?天地万物那么多,我也不知道我是你眼中的哪一个?“叹流水兮落花伤,谁在烟雨处琴声长······”
我知道,我不是雨蝶,不能飞到空中陪你共舞。我也不是鱼儿,不能沉到水中随你同游。我只能踏着这一路的忘情水,在你的眉间和心上留露出我绝望的笑容。
在这个十月,我又看到了你。短暂的秋雪,虽不是特别艳丽,也不是非常浓郁,更没有到处堆积。但是你的光彩,却深入我麻木的记忆,令我不得模糊之忆又平添了你形象的附加。你肯定不知道,至少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在我的身边,过久的停留。或许,你也在把我细细的端详,也不知道你是否清楚我内心的未曾转换。我所有的外在改变,只不过是“心存百枯,青劲其表”的掩盖罢了。
希望的希望,总在短暂的邂逅,渺茫着渺茫。这个,你一定是知道的。否则,你也不会就这么匆忙离去,以至于当我今早醒来,天就变暖和了,又还给我一个阳光灿烂天高云淡的秋日风光。好在秋叶还未落尽,我还能在秋叶的飘零中,幻想出你的模样来。行走在这滚滚红尘中,秋已深,冷暖自知,只剩下了孤单的求索。但见,满树静画红妆等谁归,树下空留一人徐徐独憔悴。
2015.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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