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家门前的这条河,听说是从不远的雪山上一路流下来的,蜿蜿蜒蜒地围着小镇转了一个弯,奔着山的那边去了。小慧一直都想知道山那边是什么样子,她渴望去山那边看看远嫁的姐姐。
姐姐不仅长的好看,还特别能干,这在单亲家庭里是必须的生存技能。父亲在姐妹俩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小镇,再也没有回来。母亲没有去找过父亲,她一直说,“心都变了,人回来有什么用”。
若不是姐夫家出的彩礼钱最多,母亲是决不舍得让女儿嫁到那么远的地方。
所以轮到小慧,母亲就一心想把她留在身边,还要找个靠谱的女婿。
小慧,从来没有离开过小镇,虽然学习成绩挺好,但高中只读了一年就不想再读了。那时母亲在镇上开了家小小的面馆,姐姐出嫁后,小慧就成了店里的主力。
小慧不忙的时候,总喜欢坐在店门口的长椅上,磕着瓜子儿,看小说。她喜欢看小说,尤其是言情小说,那里面有许许多多美好的爱情故事。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龄,小慧幻想着有一个帅气的男孩儿能从故事中走进她的生活。
那个时候,镇上追求小慧的男孩子虽然很多,但没有一个是她真心喜欢的,她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母亲劝小慧,镇上的男孩子有什么不好,外面的男人都不靠谱,别像你姐夫一样。
小慧不清楚姐夫做了什么不靠谱的事儿,但她也慢慢默认了命运的安排,也许小镇上的一切,就该是她人生的全部。
二十三岁时,有媒人给小慧介绍了镇领导的儿子潘冬,从认识到结婚也不超过三个月。闪婚后,当年就怀上了孩子。怀孕期间,丈夫潘冬和在镇上做生意的寡妇老板娘好上了,并被小慧抓了现行。
那时的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不能再和这个男人过下去了,索性挺着大肚子回了娘家,发誓再也不原谅丈夫。
第二年,女儿在娘家出生,外婆给取了名,叫悦悦;出生那天,外婆通知潘冬也去了医院,可当他得知生的是个女儿,就再也没来看过她们母女俩。但她们的婚姻关系依然存在,毕竟在那个年代的小镇上,离婚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小慧就这样带着女儿悦悦一直生活在母亲家,随着孩子慢慢长大,上了幼儿园,仅靠面馆的收入已经无法承担起全家的花销。而丈夫潘冬竟然一分钱的抚养费都没有出过。小慧的想法很简单,女儿是自己的,就该自己养,倔强的她还说,就算饿死都不会拿他一分钱。
有年春节,远房的一个表姐回老家探亲,说他老公在广州的一家国有单位当领导,可以把小慧介绍过去当临时工。收入虽然不高,但总比死守在这面馆强多了,再说能走出小镇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小慧就欣然答应了。
临走时,悦悦抱着妈妈的腿,哭得撕心裂肺,最后母女俩抱在一团涕不成声。但现实的无奈还是让小慧毅然踏上了开往广州的列车。
小文,重点大学毕业后,就顺利入职到了广州的这家大型国企,入职报到的那一天,一个偶然的机会,就认识了后勤部门打杂的小慧。娇小精致的外表,清纯脱俗的气质,瞬间让这个从小就在大城市长大的男孩儿眼前一亮。
他曾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来形容小慧,在他眼里,小慧有着城市女孩儿没有的独特魅力。从此,小文就默默地喜欢上了这个腼腆清纯的女孩。但小文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看似稚嫩的女孩儿,足足比他大了七岁,并且已经是个五岁孩子的妈妈了。
虽然小慧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年龄,但所有初识她的人都被她清纯的外表所迷惑,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懵懂的少女,已近而立之年。
哪怕就算是确认了女孩的真实年龄之后,小文还是很不甘心,因为在他的心里,女孩的完美不容破坏,更容不得受到半点伤害。
所以,当小文得知,单位的大领导龙哥总是对小慧图谋不轨时,异常的愤怒。年轻气盛的小文,顾不得自己的事业前途,堂而皇之地和龙哥对着干,有好几次都让龙哥下不了台。若不是小文的部门经理昌哥,爱惜人才,对他百般袒护,他估计早就被炒了鱿鱼。
龙哥是小辉的远房姐夫,也是这家国有单位的高层领导,下面人都称呼他为“龙总”或“龙哥”。他之前并不认识小慧,自从小慧到广州工作,他一眼就看上了这个清秀的姑娘,仗着领导的身份,总以关心照顾为名借机骚扰小慧。
小慧一开始对这个姐夫充满了感激之情,对他的话言听计从,毫无防备之心。直到有一天,表哥借着酒劲想要欺负小慧,正巧被小文撞见,并被厉声呵止。从此,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骚扰,私下里的贼心仍旧不死,并且开始对这个愣头青的下属小伙儿百般刁难。
昌哥,是小文的部门经理,公司的中层干部,为人正直,对小文的工作能力很是认可,对小文的感情生活也很理解。私下鼓励小文说:“大胆去爱,谁还没有年轻过,没冲动过,免得你老了后悔,别像我这样瞻前顾后地过了大半辈子。”
阿雄,是小文的高中同学,也是他的发小哥们儿,法学专业大学毕业后,进了广州一家知名的律所。因为小慧离婚的官司,阿雄主动提出请老师杨大律师出面,顺利地打赢了官司。为了哥们儿的事,他从来义不容辞。
在哥们儿小文面对世俗的眼光、领导的责难,还有长辈们的压力下,几度想要放弃的时候,阿雄一直都是小文坚强的后盾。没有阿雄的鼓励和陪伴,小文和小慧不可能最终走在一起。
娜娜和阿雄是校友,比他小一届,也是学法律的,俩人大学时就好上了。阿雄毕业后,娜娜就一直想着能到广州这边上研究生,可惜没能考上。为了爱情,毅然抛弃了家里给安排的法院的稳定工作,千里迢迢来到广州的一家小律所,做了一名助理律师。这让娜娜的父母既心疼又担心,但面对娇宠惯了的宝贝女儿,也没有办法,毕竟孩子终究要长大的。
娜娜到广州后,没过多久就辞职了,号称要专心考研。阿雄和娜娜租的房子距离小文单位不远,阿雄、娜娜、小文和小慧四个异乡的年轻人就这样经常混在了一起。畅谈人生,憧憬未来,两对小情侣各自谋划着明天的幸福生活。
阿雄和娜娜在所有人的祝福下顺利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这样门当户对、天作地设的一对儿,好像理所应当地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在双方父母的资助下,阿雄小两口在家乡和广州都举办了盛大的婚礼,收获了所有亲友的祝福,也让小文小慧这对苦命鸳鸯羡慕不已。
但童话中王子和公主的故事,总是讲了一半就戛然而止。现实中的男男女女,却不得不,继续面对婚姻生活的漫长考验。
娜娜和阿雄结婚后,就定居在了广州,父母给了首付,还故意留了一点尾款,说是要作为鞭策小两口的动力。
娜娜的律师事业并不顺利,辗转了几个律所都没什么进步,索性放弃了专业,来小文所在的这家国有企业做起了行政工作,顺带还能给单位做点法务。
虽然和小文不在一个部门,但毕竟在一个大院儿里办公,彼此交往的机会多了很多。
小文和小慧的地下恋情终于掩饰不住了,两人索性堂而皇之地在了一起了。那个时候,小慧也已经离了婚,原本的婚外情、姐弟恋,再加办公室恋情,如今总算是少了一个障碍。但是距离结婚,还有漫漫长路和千难万阻,其中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说服小文的父母。
小文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国家干部,母亲是人民教师。从小都在传统而严苛的家教中成长,也一直都是父母的骄傲和亲友眼中的好孩子。
听说儿子竟然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情,让他们无比惊讶又怒不可遏,尤其是性格刚烈的母亲,第一反应就是暴跳如雷,恨不得把儿子痛揍一顿。
小文看到父母如此强硬的态度,表面上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表示愿意考虑分手,但暗地里却一点都没有动摇过。
那两年,父母给小文张罗了许多次相亲,自然都被他推脱掉了,这反而更加坚定了一定要和小慧在一起的决心!这一点,父母其实都看在眼里。
看到儿子如此的坚决,父母的态度也慢慢缓和了许多。
终于有一天,他们同意和小慧见一面,看看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有如此的魅力。
在见到小慧之前,他们还担心儿子会不会是被什么别有用心的人诱骗了。毕竟女方年纪大许多,条件又那么差,怎么能让自己优秀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等到小慧被带到父母跟前时,对于这方面的担忧,老两口算是放心了。
但他们始终还是为儿子的未来忧心忡忡,担心这样的婚姻不会长久,儿子必将后悔一生。但这也只有时间可以证明了。
虽然小文在经理昌哥的袒护下,以工作需要之名,保住了饭碗,但小慧作为临时工,真的无法再继续待在这家单位上班了。
他们就在阿雄和娜娜家的小区找了一间出租屋,正式过起了同居生活。小慧说,其实没必要住这么好的房子,找个城中村的出租屋就行了,但小文坚持要给小慧最好的生活。其实,小文心里也在憋着一股子劲儿,总不能比阿雄他们俩混的太差吧。
没有了收入的小慧,便没有办法再给家里寄钱,就靠着刚上班没几年的小文那点工资,在这座大城市里,日子过的紧紧巴巴。她不像娜娜,有家庭殷实的后盾、还有高学历的倚仗,而她现在有的,就只剩下了爱情。
哪怕这份爱是如此浓烈,如此全力以赴,但她还是陷入了深深地内疚和自卑之中。她不想就这样拖累自己心爱的人,让他整日被领导训斥,遭同事白眼。她不想让自己成为累赘和负担。为了爱人,为了自己,也为了两人更好的未来,她决定自己出去闯闯。
正巧这时,小慧的姐姐在长沙给介绍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稳定工作,小慧不顾小文的劝阻,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独自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就这样,这对苦命鸳鸯在现实的摆布下,天各一方、遥遥相望。在那个还没有微信QQ的年代,电话成了这对情侣每天的生活日常。有多少个相思的夜晚,都是在你侬我侬的情话中度过的。那时候,两个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分享快乐,共担忧伤,彼此都是对方努力生活的全部力量。
那时候,还没有高铁,广州到长沙的火车至少都要12个小时。小文经常周五下班开溜,周一早上还不耽误上班。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车票就攒了厚厚的一沓。他们戏称自己为“周末情侣”。
经过了这两年的坚持,俩人炙热的感情终于稍稍融化了小文父母心中的那块坚冰。老两口最终勉强同意了两人的婚事,他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历经了千难万险,跨过了百转千回,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了几年的积蓄,再加上小文父母的资助,小文和小慧终于在广州圆了安家的梦。虽然房子不大,但两人都很满足。在搬进去的第一晚,小慧激动地搂着小文,泪流满面。
此刻的小慧,想起了小镇上不堪的往事,父母佝偻的背影和悦悦扎心般的哭声;想起了这些年现实生活的种种艰辛和天涯两地的相思之苦;想起了爱人为自己付出的一切。她庆幸自己是世上最好命的女人,她发誓要对这个男人好一辈子,永远爱他,不离不弃。
婚后生活,平淡而温馨。半年后,小慧辞掉了长沙的工作,回到了爱人身边。
她想趁着自己身体还行尽快给小文生个孩子,一个属于她们俩的孩子,这也是自己能给爱人做的,最好的报答。她相信女儿悦悦长大后也能理解妈妈的心思。
虽然女儿对于这个新爸爸并不反感,小文对悦悦也喜爱有加,但小慧并没有把女儿转到广州上学。她不想再给小文增加太多的负担,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经济上的。这样只能辛苦她自己,经常在老家和广州两地跑来跑去。
小文的工作也慢慢有了起色,哪怕不受大领导待见,但在昌哥的部门里,已经成为了绝对的骨干。他自己也明白,他也是这个家的全部。事业与家庭,他都要全力以赴。
小慧对于丈夫的工作当然是全力支持,家里杂七杂八的琐事都尽量不让小文操心。经常看着丈夫拖着满身的疲惫很晚回家、倒头就睡,小慧的内心充满了心疼和怜爱。
她总想着再给爱人做点什么,隔三差五地学点新的美味佳肴,为丈夫精心挑选衣服鞋子,甚至袜子裤头都舍不得他洗。小慧为了爱,倾尽了全力。
妻子无微不至的关爱,让小文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慢慢有些厌倦了。生活只剩下了眼前的平淡,没了当年的激情。但这不就是那些年,一直梦寐以求的幸福么?
有时候,他不想那么早回家,想约阿雄一起喝两杯,像当年在出租屋里那样,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可如今的阿雄,已经混的风生水起,不仅成了律所的金牌律师,还为多家上市公司做起了法律顾问。全国各地地飞来飞去,整天不着家,连娜娜想见他一面都不容易。
阿雄和娜娜这些年始终都没有要孩子,他们对父母说,我们还年轻,还想再打拼几年。但内心里,他们都觉得,双方都还没有做好为人父母的准备。
阿雄不在家的时候,娜娜每天面对这朝九晚五、枯燥无味的日子,越发难熬。除了和小姐妹们吃吃喝喝、打牌逛街以外,她偶尔也会去小文家看看小慧。虽然俩人并不是一路人,小慧聊天的内容里也几乎都是小文,但每次和小慧聊天,都能给娜娜带来某种安定的感觉。
女儿悦悦在小镇上了小学,学习并不好,还经常逃课,外婆越来越管不了她了。所以,小慧在老家待的时间也更长了。
老家的亲友都说,你把男人一个人丢在广州那种花花世界里,就不怕他出轨么?小慧斩钉截铁地说,也许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会出轨,他的男人永远不会!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没人照顾丈夫的生活,他会不会不习惯。
小文是有些不习惯,是不习惯突然被放飞的感觉。这时的他,也不再像当年异地恋时,每天煲电话粥,发无数条暧昧的短信,只是经常例行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妻子发的消息,也是爱搭不理的。
小慧不在的日子里,他经常拉上几个同事喝酒到深夜,这些同事里,偶尔也有娜娜。娜娜也同样无聊,同样渴望在平淡如水的生活里,能够加上那么一点点刺激的感觉。
两个同样寻求刺激的成年人,就在不知不觉中混在了一起。
娜娜是和小慧完全两个世界的女人,能给小文前所未有的感觉,这让他越来越无法自拔。
内心的自责,让他无法面对自己最好的哥们儿,更无法面对痴心一片的妻子。
然而娜娜却比他洒脱的多,她更加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和小文在一起,不只是出于一时的冲动,而是真正的爱情。
两人的地下恋情持续了一年多,这段时间,小慧怀孕了,但这好像并没有给小文带来多少兴奋的感觉,倒是让小文的父母欣喜若狂。
小慧不清楚丈夫为何表现得如此平静,但细心的女人总能敏锐地体察出男人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当娜娜得知小慧怀孕的消息,竟然大发雷霆、气愤至极。在她眼里,小文已然成了她的男人,这就是赤裸裸的背叛。这让小文左右为难,无所适从。
小文和娜娜约会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有时还夜不归宿。虽然一个简单的理由就能搪塞住妻子,虽然妻子从来不寻根问底,但面对小慧,内心的愧疚始终让他无法全心投入新的爱情。
小文不知道妻子一旦发现了会有怎样的反应,他也不敢想象,最好的兄弟阿雄一旦得知这一切,自己又将如何面对。
可担心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过问,并不代表不怀疑。小慧跟踪丈夫一直到了娜娜家,就在门外苦苦等了整整一夜。她想等着丈夫回心转意,等着告诉她,这只是个误会。
三天后,小慧突然披头散发,面目呆滞地冲到小文他们单位,在大院的人群中间,左手提着一把长长的剪刀,高高举起,右手不停地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小腹。她要结束掉这个新的小生命,连同结束掉这个负心的男人给她带来的所有耻辱。随着一声撕心勒肺的哭喊,愤怒的献血从小慧的身体里喷薄而出,似乎要染红这灰暗肮脏的天空…
送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小文听到妻子紧紧拉着医生的手,使劲全力说了一句:“打、掉、孩、子!”
小文瞬间瘫软在了医院长长的走廊里,脑子嗡嗡一片,他不明白,该有多深的爱,才能换来如此的恨!
小慧如愿了,他们的孩子没有了,他们的爱情也没有了。
这一次连昌哥都看不下去了,他告诉小文,“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你让我太失望了,你尽快辞职吧,也给自己留点面子”
小慧出院后,就要求立刻办理离婚手续。小文虽然很不情愿,但事已至此,恐怕破镜再难重圆。他提出自己净身出户,房子、车子、存款都留给了小慧。这一次,小慧没有拒绝,异常冷静地和他完成了所有手续交接。紧接着就委托中介以低价把房子车子都卖了。然后删光了这个男人的所有联系方式,她要将这个男人从自己的世界里彻底抹去。
她要回去了,带着刻骨铭心的伤痛离开这座城市,就像从来不曾来过这里一样。
小文是她此生唯一爱过的人,也将会是她唯一爱的人。
她不会再爱了,哪怕这份爱曾经看似多么的坚贞不渝。
阿雄可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当事人,震惊和狂怒已然冲破了他这个法律专业人士的所有理智,他要用最原始、最男人的途径表达自己的愤怒,他要质问自己这个曾经最好的同学、朋友、好哥们儿,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一场混乱之后,留下一片狼藉。因为阿雄一时失手,小文的脊椎严重受损,醒来时,下半身已经没了知觉,医生告诉他说,好好恢复,也许余生还有机会站起来。
小文被父母接回了北方老家,遥想当年初来广州的意气风发,可曾想到自己会以这等模样黯然离场。
虽然小文已经同意谅解,阿雄还是因为意外伤害,不仅丢掉了工作和一切光鲜的头衔,还面临了一年的牢狱之灾。
他想挽留住娜娜,恳求不要在这个时候抛弃他,等他出来再继续好好地生活。他发誓会天天守在身边陪伴她,照顾她。
娜娜还是毅然地提出了离婚,哪怕不是因为自己的背叛,她也会选择离开阿雄,因为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受够了。
一年后,当阿雄刑满出狱时,他听说娜娜和龙哥好上了,应该说,是做了龙哥的情人。
再后来,龙哥因为经济问题被抓了,娜娜也受了点牵连,在退回了赃款和房子之后,孑然一身地回到了父母身边。找了份稳稳当当的工作,嫁了个老老实实的男人。
小慧重新回到了小镇,接手了父母的面馆。这次回来,街坊邻居都觉得小慧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特别能干,特别独立,特别有想法,几年时间就把面馆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还把生意做到了县城。
逢年过节,亲戚朋友们回家探亲,偶尔还会带来些旧人旧事,她全当做饭后的谈资,云淡风轻、过眼云烟,
如今的小慧,喜欢静静地坐在面馆里,听着南来北往的食客们谈天说地,听街坊四邻们聊家长里短。
有一天傍晚,还没到饭点儿,店里稀稀拉拉的有几桌客人。落日的余晖洒进小小的面馆,伴随着咯吱吱一声开门,半天才见到一个拄着双拐的中年男人,一瘸一拐、踉踉跄跄地挪了进来,径直向柜台慢慢走去。
“小慧,我来看看你”
小慧在柜台后面抬起眼,短暂的惊诧之后,露出了平淡而释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