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典乐13:高渐离

“音乐传奇”系列之东方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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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27年,这一日还是到了,荆轲奉燕太子丹之命去刺杀那残暴至极毫无人性的秦王嬴政,太子丹亲自送荆轲至易水河畔,和太子丹同行的还有荆轲的好友高渐离。荆轲知道自己此去多半有去无回,但他不能不去,若牺牲自己一人之命可以换来天下人的太平时光,自己的性命又何足挂齿呢?高渐离拿出随身携带的筑,坐于河畔的青草之上,开始演奏,阵阵北风吹来,几多悲凉意?几多欢聚又别离?“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荆轲唱到,高渐离愈加悲戚的击筑之声和这凄凉的歌声被易水带走了,被风吹散了,众人闻歌,皆垂泪涕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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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轲带着樊於期的首级和燕国督亢的地图上路了,这一去,生死未卜。历史似乎总出人意料的偏爱暴虐,荆轲刺秦失败被杀。秦王政勃然大怒,遂命令大将王翦起兵攻打燕国,燕太子丹带兵抵抗,无奈非秦军的对手。公元前226年,秦军攻下燕国都蓟,燕王喜与太子丹逃往辽东郡。秦王又派大将李信率军追击,非要将太子丹拿住,否则不肯罢休。燕王喜听从了代王嘉的计策,被迫缢死太子丹,将太子丹的人头献给秦军求和。时局得以暂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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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嬴政吞并了天下,立号为始皇帝。太子丹被燕王喜缢死,消息传回燕国,门客们都各自潜逃了。高渐离也无奈被迫更名改姓,在宋子地区一家酒馆当起了酒保。时间长了,他觉得很劳累,听到主人家堂上经常有客人击筑,每次他都听得很入神,走来走去舍不得离开。常常情不自禁的说道:“此人击筑的声调有好的地方,但也有不好的地方。”侍候的人听后把高渐离的话告诉了主人,说:“那个佣人似乎懂得音乐,经常私下说是道非的,主人何不试他一试。”家主人便叫高渐离到堂前击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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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渐离许久没有击筑,但当他坐于筑前,似乎面对着一个老朋友一般,那日与好友荆轲分别的场景又在脑海中重演。他拿起击筑的小木槌,一连串音击下,满座宾客无不拍手叫绝,都说他击得好,主人忙起身,行至他的面前说道:“不知你竟有如此神技!请速速上座!”并命人倒上一杯好酒。又接着问道:“不知君是何方人士?怎击的如此一首好筑!”高渐离考虑到长久地隐姓埋名也不是办法,便说道:“我本是燕国人士,曾于庙堂之上为燕王击筑,因秦破燕,因此流落至此。”主人大惊,高渐离退下堂去,不一会儿把自己的筑和之前华贵的衣裳从行装里拿了出来,改装整容后来到堂前,满座宾客无不诧异,主人急忙起身,尊高渐离为上宾。并说道:“可否再为吾等击筑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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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渐离见状,盛情难却,遂走至筑前,一曲筑乐缓缓升起,似乎诉说着自己颠沛流离的半生,宾客们听了,没有不被感动得泪流满面的。

此事很快在宋子城中传开,因此一些达官显贵轮流请他去做客,只求能一闻筑乐。很快消息传到了秦始皇那里。秦始皇召令进见,有人识得他,就说:“这是高渐离。曾经荆轲前来之时还为其送行。皇上应当心才是。”秦始皇怜惜他擅长击筑,因此赦免了他的死罪。但又恐怕高渐离有杀心,于是命手下用艾草薰瞎了他的眼睛。高渐离虽然眼睛被熏瞎,但击筑的技艺并未受到影响,因筑于他早已了然于心,每一根弦,每一个音,他都熟悉的仿若自己的身体一般。秦始皇很爱听他击筑,高渐离根据秦始皇的喜好,作了几首新曲,并每日练习,秦始皇听击筑时有个习惯,每到乐曲演奏至动听处,他总要走到筑的跟前,观看演奏者的手法。高渐离虽然眼睛已经被熏瞎,但听力却日渐灵敏,每次秦始皇走到他的跟前,仅凭呼吸就能知道秦始皇所处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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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天,机会到了。宫廷的侍从通知他,明日午时始皇要在宫中宴请众臣,要他击筑助兴。他心中泛起一丝久违的喜悦。荆轲兄,明日我终于可以为你报得此仇了。侍从走后,高渐离在筑内塞满了铅条,并顺手打了几声,见并无影响,便上床休息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高渐离携带筑行至大殿,秦始皇问道今日演奏什么曲子。高渐离答道:“听闻您今日宴请众臣,小人昨夜特地练了几首新曲献上。”秦始皇大悦,说道:“好啊!请速速奏来!”高渐离携筑行至大殿一侧,将筑放到桌子上,端坐于桌前,拿起小木棍开始击奏,乐曲娓娓道来,随着时间的不停流逝,乐曲渐至高潮,秦始皇又不由自主的开始摇晃起身体,手上打着节拍,又习惯的走到筑前。高渐离手上的动作未停,但早已感知到这个暴君正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正当秦始皇沉浸在迷人的筑乐之中时,高渐离突然举起塞满铅条的筑,朝秦始皇砸去,但由于用力过猛,心情难复,这原本应该击中暴君的筑却并没有击中秦始皇,正当他正欲再次砸向秦始皇时,已被伫立在两旁的侍从夺下了他手中的筑。秦始皇看到筑中塞满了铅条,气的全身发抖,便命卫士将高渐离拖出去斩首!高渐离忽然大笑道:“汝暴虐之君,今日虽侥幸躲过一劫,又有几多明日?吾即使为鬼,亦不饶你!”秦始皇闻言吓的瘫坐于座位上,久久不能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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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渐离被杀,但“一身侠骨傲君权,岂为暴君唱赞歌”的气节一直传唱千古,今天还有这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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