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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村庄,刚开始我拿到这本书,还没有翻开的时候,我就想,一个人的村庄是什么样子的?村庄里只剩下一个人要怎样生活?还是,这个村庄可以用一个人来代言?可惜呀,我从没有在农村的生活经历,我并不知道。
随着书页翻飞,我才慢慢理解,那不只是一个人的村庄,他可能也想表达一个人的一生,一个村庄的一辈子。这是个沉重的话题了,就很想一直到永远,能活到永恒,可永恒也不是没有尽头。
作者刘亮程,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贫瘠的土地,并没有让他的内心荒芜,他的心,住着万物,小到一只蚂蚁,一只蚊子,一头驴,一条狗,大到整个世界的风。他的每一篇文章,都能激活头脑中的特定情景模式,带着你一起回到自己的村庄,自己的小时候。
我想,没有一个村庄属于我,但是我也有家。我的家,就是放学后那一排排烟囱里飘出来的烟火的味道,是那一棵棵比我眼中胖子的腰还要粗壮的树,还有那一弯小河蜷缩在错落有致的房子的每一个恰到好处的拐弯处,甚至还有河岸上那整片整片的果园,即使荒废已久,无人打理,长不出像样的果实,它仍是属于小孩子和动物们的天堂。
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村庄会如此美,如此有吸引力,在我的有限的记忆中,所有的村庄,都是一样的,可作者眼中的村庄,永远独一无二。
作者眼中的风
刮了一夜大风,我在半夜被风喊醒,风在草棚和麦垛上发出恐怖的怪叫,像女人不舒畅的哭喊,这些突兀地出现在荒野中的草棚麦垛,绊住了风的腿,扯住了风的衣裳,缠住了风的头发,让它追不上前面的风,她撕扯哭喊,喊得满天地都是风声。
一天之中,很少会有一丝风都没有的时候,只是我们每天吹着风,却不曾这样理解过或者描写过风。
和煦的春风,微凉夏天的风,孤寂的秋风,萧瑟的冬天的风,都没能让我想到,风也是有感情的,它不开心了会像女人一样哭喊,风与风的碰撞,就是不断撕扯,绊住腿,扯住衣服,缠住头发,只是不想让它追上前面的风。风彻底疯了,她继续撕扯,打不过就哭喊,喊得满天地都是风声。
作者眼中的虫
作者的生活状态,着实让人羡慕,《与虫共眠》中写到:
我的头一挨地变酣然入睡,天啥时黑的我一点不知道,月亮升起又落下我一点没有觉察,醒来时已是另一个早晨,我的身边爬满各种颜色的虫子。
他可以花很长的时间去看蚂蚁搬家,研究蚂蚁要做什么,甚至想帮助它把它眼里的“重物”搬过去,他还观察螳螂滚粪球,听一只鸟说话,即使他从来没有能成为一只鸟,他听不懂鸟语。对一朵花微笑,让一只老蚊子吸他的血,可惜它喝饱了就死了,不知道作者如果知道这只老蚊子吸完血就会死掉,他还会不会同意它吸他的血。作者的这些行为,如果简单理解为童心未泯,肯定会有人指责我肤浅。那么我想,这应该就是作者对万事万物的尊重。他敬重每一个生命。只有尊重他人,才会赢得他人对你的尊重,甚至是自然对你的尊重。
作者曾经面对一头饥肠辘辘的狼,狼看着他,他观察着狼,他想,如果狼想吃点别的什么东西,他一定可以满足它,但是绝不能是他的肉,因为那是他最后的倔强。
迷路
一年夏天我就被一片玉米地挡住过,一望无际的一片玉米,长得密密麻麻,我走了几个来回,怎么也找不到穿过它的路,没办法,我只好在地边搭了个草棚,我打算住一夏天,等种地人收了玉米,把地腾开我再过去,反正我也没太要紧的事。
作者因为被一块玉米地困住,找不到出路,可以淡定地搭个草棚住一夏天,等玉米地把路让出来,他再离开。这是怎么样的一种体验呢?随遇而安,我行我素,还是觉得住一夏天也很有意义?那样的话,他可以听到玉米生长的声音,互相打闹嬉戏的声音,还可以听到一整夜的虫鸣。这种最原始,最自然的享受,才是他想要的。
大概在我三岁的时候,我被寄养在舅舅家,正值农忙时节,家里的大人都去地里干活,也把我带到地里玩,也不知道大人干了多久的活,我把自己水壶里的水都喝没了,也没有人能够照看到我,我趁他们不注意,自己拿着水壶回家里拿水去了。
那个时候,一是年龄小,二是我根本没有在舅舅家生活多久,几乎都不认识路,后来听大人们说,我迷路了,他们在地里干了很久的活,才发现我不见了,他们放下手里的活就开始满田地,满村庄找我,还好村庄不够大,田地也还能见到尽头,最后他们找到了哭唧唧的我。
但是这些,我是完全没有记忆的,只是现在想起来,走丢了,迷路了,还是件很让人害怕的事情,全然不像作者那样,是一种享受。
乡村哲学
我没骑马奔跑过。我保持着自己的速度,一些年人们一窝蜂朝某个地方飞奔,我远远地落在后面,像是被遗弃。另一些年月人们回过头,朝相反的方向奔跑,我仍旧慢慢悠悠远远地走在他们前头,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不骑马。
有些人忙忙碌碌一辈子,就像作者笔下的一些人,他们策马奔腾,等到了一定的年纪,还是同样回到了这个村庄,他们并没有因为骑马速度快,而减少衰老,或者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就让我们想起了那些鸡汤,不管是对孩子,还是对年轻人的。奋斗,总是要有目标的,只有奔着目标努力,才可以看清方向,而不是学着别人的路,跟着别人的马在后面追赶,追到了才发现,前面什么都没有,等返回的时候,已不再年轻,错过了最好的年华。
这也让我想起《人间值得》里的一句话:“人生,能照亮某一个角落就够了。”
每个人的存在都有特定的意义,功成名就也好,岁月静好也不错,只要你生活着,能对社会做出一些贡献,又为什么一定要比较贡献大小呢?
苦苦寻找的人生意义,也许就在下一个脚印里。
觉醒
如果让我说一下读这本书的感受,那么首先出现在脑海中的两个字就是“觉醒”,包括对村庄的认识,对一草一木,一牛一马的认识,作者说看狗的一生,也能看到人的一生,那么看完作者笔下的村庄,我大概也了解了一个小世界。
这里一切都那么简单纯粹,作者让我更加肯定了一句话,生活处处是哲学。
我们努力学习,不断构建自己的知识体系,从书本中汲取,课程中吸收,如果可以有机会多去乡村生活,在具体的环境中去搭建并建构自己的知识框架,一定更牢固。
一草一木,一牛一马,再加上人,就足以构成整个世界。而这个世界最终呈现出来的是什么样子的,取决于人。
而我们一生,也在上下求索。借助作者的眼睛去看一看乡村,乡村里的一切,去看看世界,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落。借助作者的心,去慢慢体会身边的一切,总有一天,你也会花在对你微笑,小鸟对你歌唱,小虫正在等待着你的驻足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