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不可及是多遥远,触手可及是多近密?
也许是几许,可能是几何?
今天是16年8月28,或许我说农历七月廿六更合适。处暑已经过去五天,马上就要到白露。也许这么说才能在岁月的长轴上准确的把今天作为坐标标注出来。在我还小,还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或者从未去意识到气候年年相似,所以我已经不能准确的回忆起那个很小很小的夏天是几月份,是不是就是很多年后的“今天”。
我的小学同桌叫张弘旺,在某一节语文课上他背出了24节气让我觉得他在发光,或许是那天阳光很好,或许是小学的白色衬衫白晃晃,或许是我在记忆里无意中去回忆去想念它的时候记忆泛着光。总之,他在发光,明晃晃,灼痛了时间河对岸现在的我,那个时候张老师似乎很挺拔,他不那么高大但挺拔的不像话。我回忆里那个时候阳光下课堂上张弘旺脸颊上似乎有一层细细的绒毛,嘴巴常常十分笨拙地没有合上。有一天他背出了我第一次在新华字典后面发现的24节气。我才认识了芒种白露春分小雪。
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每一个节气对应的万千变化,比如太阳高挂亮澄澄地打在身上却没总是差那么点热气;比如春风开始暖的甜齁齁的,柳絮漫天飘遥就要堵住我的鼻孔;比如晚风变得海浪一样荡荡漾漾,小拳头一样垂在身上又自顾地漾走,它才没想过停留,只是不小心垂搡到你,软绵绵风凉凉好舒服,就像现在我在晚班车的公交站路灯下灯黄柳绿,这风就吟笑着甩着头发从你身边游走,悄悄推搡你的肩膀吻过你的脸颊,没有一丝暑气,没有一丝寒意,恍惚你一个仰身就能倒在海一样的晚风里,它们簇拥着嬉笑着亲吻你。
我忽然想起很小的我和淑婷,那时侯是个雨后的夜晚,月朗星稀风也是这样轻轻柔柔的,细密的大雨冲刷过绿叶上的积灰冲刷过楼前花园里的鹅卵石小径,小径两头各两小亭,鞋子在一端小亭石阶上,我俩在鹅卵石上提着裙沿笑闹,小脚丫踩着石头歪歪斜斜笑笑闹闹,闹够了妈妈就端了还剩了半锅镇凉的绿豆汤走在槐花架下,小锅里有个汤勺,我们咕咕的就喝下去不少。玩累了仰躺在拱门形状的小区健身器材上翘着脚我听你哼宁夏“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后来月凉了我们就各自回家,你家在花园这头我家在花园那头,我常常能从阳台看见你卧室桌上的台灯亮着……
当我从公车上下来的时候月已然很凉了,像极了小崽子跟我带着球球去过的千岛湖、去过的沛公园。小崽子骑着一辆旧旧的小号自行车,前面有筐,球球坐在里面,我骑他的赛车在风里跑,球球不舒服了我便背着它,它的小身体暖暖的贴着我的背,沛公园不大,我却从来没看过地图,好像不知其径时蜿蜿蜒蜒能走出重山叠峦的境地,我总抱着球球,它一定岁数了身体像总有病痛,可它又小小的好是怜爱。我还记得那天玩的好是快活,好是风凉,后来小崽子告诉我那天中秋我们是去看月亮的。
电台里有一期说到深夜的酒,清晨的粥,笔者说她艳羡的是多深的夜多浓的酒都有放心的人伸出结实的臂弯,清晨的粥再暖胃也不及深夜可以放心不管不顾的酒。可我突然艳羡月朗星稀时灯黄柳绿时或是早晨八点钟陪你沐浴和风散步说话的人,多深的夜也有人肯陪你纳凉消磨,晚风拂柳撩乱额前的碎发;多早的晨也有人肯陪你看晨曦东升月弯在另一边泛白,一碗豆浆两根油条犒劳肚皮;所谓的悠然南山所谓的柳暗花明都不及这悄隐于市的恬阔。
暗杠在唱“离开上海的路上”,小崽子说他的声音空灵柔美,有王菲的“错觉”,可我觉得他的声音温若柔玉像极了西单女孩唱着世事凡俗,让我想起北京折叠的老刀,我们是一类人,我,老刀,西单女孩,暗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