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暗探来报消息,说是赵景明自从那一战偷袭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在半路上陷入了昏迷,已经被副将命人送回了皇宫,经由宫中太医和司天监,还有袁家二子诊治。
“袁家。”赵景泽喃喃道。
“袁家肯定是被迫的。”赵景秋在一旁突然发表自己的意见。
“如何见得?”
“这还不简单,他袁家本就是有清心铃护身,和那朝中被九弟蛊惑的百官们相比,简直就是势单力薄,索性他干脆不做无谓的挣扎咯。”
赵景泽:“袁家是有……”
赵景秋突然打断赵景泽的话,开始喋喋不休起来:“皇兄,你常年在边关是有所不知啊。这胶东袁家的老爷在十几年前就病故了,一直都是靠这个张氏夫人把持着家中事物啊。”
“可自从大半年前,那个大女儿,也就是你的未婚妻袁少箐,她溺水身亡后,那张氏夫人就整日以泪洗面。现如今呢,那三女儿袁少喜原本就是二哥的未婚妻,提前做了寡妇不说,后来竟被九弟下旨册封为了皇后;这做母亲的哪有不心疼子女的,我几个月前还听说她老人家怒火攻心,病倒了。”
暗探只探皇宫之事,没有探听袁家的消息,这赵景秋现如今还不知道那袁家的三姑娘已经死在后宫之中了。
赵景秋说了那么多,可赵景泽却睨了他一眼,笑道:“他袁家是正是邪,尚未定论。而你皇兄我现在还没拿回皇位呢,你就先在我面前替袁家开脱了?”
赵景秋瞧见赵景泽看穿自己的小心思,连忙嬉皮笑脸的说道:“哪敢哪敢,这不是看着袁家的清心铃面子上嘛。若没有这清心铃,你我兄弟二人指不定就被蛊惑着,心甘情愿的供奉九弟为皇帝了,皇兄你说是不是啊?”
赵景泽丝毫不留情,道:“免了,你我虽多年不见,但一些心思还是能懂的。你是不是挂念着袁家的五妹妹?”
听闻赵景秋的未婚妻也是袁家之女,虽是庶出的五妹妹,但听闻其人长得小家碧玉,宛若精致可爱的娃娃。
赵景秋小脸一羞,含糊了好半天都不说话。
“夜深了,你下去休息吧。”
“那这袁家……”
“待我回到京中,自有定夺。”
“好吧。皇弟告退。”
赵景秋走后,赵景泽询问符江对袁家有什么见解。
符江:“以我看,三殿下说得有道理,殿下正是靠清心铃在身,才没能受那邪魔蛊惑。但袁家这般对九殿下俯首称臣,可见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
几日后,暗探又来了消息,说北族来了一支队伍庞大的兵队。
“北族是要派兵攻打容国吗?”符江蹭一下就暴躁了,认为北族这是趁火打劫。
容国因为萧贵妃和四皇子,还有六皇子的死事一直对北族保守如瓶,就怕哪一日被北族王知道了,会派兵攻打容国。
当下北族无缘无故的派兵前往容国到底是何种有意,大家无从猜测。
“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不是帮助九弟,就是从中作乱。”赵景泽淡淡道。
“管他什么情况,他们要是打我们,我们就一律打了,横竖那档子死事也瞒不住多少年,何不如早日撕破脸。”赵景秋忿忿道。
几人探讨了几个战略情况。
松芝简单给出了几个作战建议后,就离开了帐篷。
没走几步就听到士兵在叫喊宇文左吃饭,宇文左却躺在囚车里面一动不动,任凭士兵用棍子戳他,他都没有理会。
松芝走过去,阴阳怪气道:“怎么?觉得日子没有盼头了,趁早绝食死去?”
宇文左扫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她,甚至连一个表情都不愿意给她。
松芝问士兵:“他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自从那一晚被九殿下夜袭后,他就这样了,许是觉得自己没有被人救出去,心碎了吧。”士兵笑了两声。
松芝耸耸肩,想要离开。宇文左突然喊住了她。
松芝回头,听见宇文左问那瓶毒药呢。
“……”
又是几日后,暗探来信说,北族的士兵在攻击容国的北边城池。
“果然是趁火打劫。”符江气得咬牙。
“怕什么,我们这不是有西戎军嘛,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赵景秋搭腔道。
被点名到的西戎人在一旁淡淡的喝茶水。
他们作战以来,一直听从符江的安排,很少自己指挥军队。原因也很简单,中原地势,他们不熟,尽量配合着符江的指挥出战。
现下听到除了要对付赵景明,还要对付北族士兵,他们竟是没有一点意见,只要求速战速决,不要再久战了,日后他们要是回家了,怕会赶不上十年一遇的圣节。
众人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
又是几日后,符江领兵攻向洛邑的城池。
城门中的士兵很顽强,一直死守着城门,和苍梧军彼此鏖战了几个时辰。
符江杀得筋疲力尽,无奈下令要撤退。
“呵啊!”
“轰隆轰隆!”
后方传来了一阵声响,众将士们回头一望,看见一支队伍庞大的军队在向城池这边奔驰而来。
“北族!”
来者正是北族的士兵。
“快撤!”符江骑上马,呐喊着。
北族的士兵赶到城池前的时候,符江等军已经扯出了几百米。
北族将军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大大的喊了一声。
距离远,符江没听到,只顾着快撤退。
等符江停兵歇息后的半个时辰后,暗探追上来说:那北族的士兵攻击了城池,但没能攻破。
那洛邑的城池之门是国门,门儿特别厚重,守兵数量特别多,岂是一天就能攻破的?
符江还想歇一歇,暗探这时却突然问了一句:“符将军,我们不担心西戎公主吗?”
“……”
符江忘了,他们是在和西戎军换班攻打洛邑,这会儿,贺川和月九儿肯定已经去到城池前了。
“她堂堂一个公主,士兵会保护她的。”
————
另一边,贺川和月九儿来到洛邑城池前,没有看见符江等军,只见到一支刚好休战的军队在离开。
“这是……北族的兵。”月九儿一眼辨别出那支军队并非苍梧军。
贺川当然也一眼认了出来,不过他没有打草惊蛇,命军队全体往后撤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观察。
北族士兵虽然没有攻破城池,但其将军似乎没有受到多大的气馁,笑了两声就驾着骏马带着士兵离开了。
城池上的士兵看到北族的士兵离开,终于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哀嚎一片。他们还没有歇息够几秒,忽而听到旗兵大喊了一声,接着几千支羽箭从天而降。
“敌军又来犯了!戒备!戒备!”
“又来!是北族还是苍梧军啊?!”
城兵们探头张望,发现不是刚刚离去的北族士兵,也不是去而复返的苍梧军,而是西域里来的西戎军!
城兵内心里一万只泥马奔腾而过。
苍梧军打了他们两个时辰,北族士兵也接着打了他们一个时辰,这西戎军接下来要是也打他们一俩个时辰,那他们岂不是连续被攻打了好几个时辰!
怎么?他们是来这儿轮班的吗?!
城兵纵然是再生气也是无力发作,更别提是守住城门了。没几柱香火的时间,城门就被西戎军给强势攻破了。
此时西边恰好来了一支兵队。
贺川眯眼远眺,看见领头是一个男子。
是符江。
符江神色紧张的朝城门这边驾马而来,待到近了些才发现城门是西戎军攻破的,只是旗帜还没来得及换掉。
符江下马来到贺川面前,问:“你们竟如此之快地攻破了城门?”
贺川坦诚的道出是沾了北族士兵的缘由。
“这般说来,还是不能确定北族是敌是友。”符江脸色阴晴不定。
贺川:“我们还是快速去攻打皇宫吧,这里有我的妹妹在。”
赵景泽下令吩咐过他们,一旦攻破城门就要快速攻往皇宫,避免赵景明有时间逃亡。
符江杀疯了一样,带着贺川和军队杀向皇宫的方向。
城中的百姓已经收到风声,家家户门都禁闭着,不敢有一人游荡。
半个时辰后
收到飞鸽传信的赵景泽将赵景秋留在军营里,让士兵们严加看守。
他要到皇宫之中去杀敌。
他身子的伤病还没有好,加之许久不动身子骨,重新拿起剑时还有些恍惚,他想大概是在地府走了一遭,脑子不太好用了。
他骑上骏马,带着几个士兵就走了。
暗中观察的松芝岂能在这宫外之地得知赵景明惨死的消息,她撺掇着孙玉一起去皇宫,刚让恢复人身的无名留下来保护白昱和孙大娘。
二人偷摸顺了两匹马儿就沿着痕迹追了上去。
月九儿在城门把关,见到是赵景泽前来,也是立马命人拿开了栅栏,
赵景泽直接带领士兵闯过去,未曾和月九儿打招呼。
月九儿嘟囔了一句,还想摆上栅栏便见到姗姗来迟的松芝和孙玉。
月九儿拦下她们:“你们二人怎么不在营地当中,跟随在太子身后做什么?”
“公主,这等生杀大事,我想去看看。”
“荒唐,那战场杀人不见血的,你们去凑什么热闹。”月九儿忽然想起北族士兵,“你们来的时候可有见到北族士兵?”
“没有。”
松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一声怒喝之声。
一支军兵正在朝城池这边而来。
月九儿一眼认出了那是北族士兵,赶紧命令松芝和孙玉进城。
松芝虽然有点懵,但诚心发问:“可是需要我留下来帮忙?”
月九儿没好气道:“不需要,你们去皇宫吧,若是他们胜了,就叫他们快回来支援。”
松芝得到应允,带着孙玉一起跑了。
孙玉有些担心,松芝说:“只要杀了赵景明,那些人就能脱离魅魔,那大殿下就是胜利了。”
只要所有人都清醒了,赵景泽胜利了,那事情就好办了。
月九儿你可要守住城门啊。
二人抵达到皇宫之时,刀光剑影的混战已经打得火热,明刀暗箭的更是漫天飞舞。
在如此混乱的场面下,孙玉利用鼻子,根据味道的方向,带着松芝在混乱之中一路摸索到了皇宫里的养心殿。
“他在里面。”孙玉指着那殿宇说。
大难当头,他还没被救醒?
二人气势汹汹的闯进去,却是大吃一惊,只见殿宇里摆放着一个阵法——一个用十几颗石头摆成的一个圆圈,圈中写着“赵景明”的三个红色大字,红字上面各放置着一根白蜡在燃烧,前面还放着一碗血水。
“这是寿命烧。”孙玉率先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有人做了这个阵法在燃烧赵景明的寿命,从而达成死亡。”
二人不再多看阵法一眼,直接奔进殿房里,果真看见赵景明脸色极为苍白的躺在床榻上。
孙玉道:“看他这个脸色,想来已经被人做法很多天了。”
松芝疑惑:“他若是在这期间昏迷,那谁在朝中监国?”
“吧嗒!”
殿房外传来声音,二人立时出去一看究竟。
只见到一个女人跑了出去,孙玉妖身一动就瞬移在了她的面前。
郑贵妃被眼前乍现的女子吓得昏厥过去,孙玉及时抱住她的身子,不让她跌落在地上。
孙玉用掐人中的方式把郑贵妃掐醒,后者醒过来看了一眼她,吓得身子弹起来,躲在了松芝后面。
松芝安慰她道:“她可不是什么坏妖,你莫要害怕。”
郑贵妃见他们彼此认识,立即离开松芝的后背,躲在了一块假石头后面。她问:“你们是何人?”
“我们是江湖人士,跟随大殿下平叛回宫的。”
“大殿下?”
郑贵妃看向殿外,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吓得哆嗦。
松芝问她是谁,为什么在养心殿里?
郑贵妃说:“我乃郑国公的嫡女,原先是卢家大公子的未婚妻,被……被陛下相中,进了宫做了贵妃。”
现在的人们都被魅魔侵蚀了意识,早已不记得郑国公家的嫡女和卢家二公子有了婚约。
“郑家没有袁家的清心铃,贵妃您是如何保持清醒的?”
“我是袁少箐的闺中好友。”郑贵妃拿出袁少箐送给她的清心铃。
松芝问:“那九殿下是怎么一回事?”
郑贵妃:“他被七殿下下了法术,昏厥了而已。”
“你可知道那个阵法叫什么?”
“寿命烧。这可是我和七殿下从司天监那里日夜挑选出来的。”
当初东宫事变时,一直宫外游玩的赵景翎第一时间就是北上逃亡,期间他遇到了一个老道士,给他画了一张符纸护身。后来赵景翎被魅魔给捉回了皇宫之中,被下了魅惑。赵景明也因此让他帮忙监国,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符纸替赵景翎抵住了魅惑。
再后来就是,赵景翎在赵景明御驾亲征的时候,和郑贵妃联手合作,在司天监的书库里翻阅出一种伤人不伤己的阵法。
原本那个阵法是施展无望的,没想到赵景明竟然在军营里无缘无故的昏厥,被副将送了回来。二人一拍即合,做出了这个阵法,还命宫人不得靠近养心殿。
“既然如此,那七殿下如今在哪里,为什么不早点向大殿下通报?”
现如今,皇宫的里里外外都充斥着打打杀杀的血腥场面。
郑贵妃说七殿下和她做完了阵法就去了地牢,结果一直没有出来。她担心出事,就去一探究竟,没想到那个地牢的洞口有一层结界,她进不去。
郑贵妃也不是没想过要叫人传信给大殿下,只是宫中之人都受了魅魔之气,她差点就人扣了逆党的帽子。
松芝不想多听这些事情,直接问那个地牢在哪里。
哭兮兮的郑贵妃立马带着他们穿梭在混乱之中,来到地牢里。
因为苍梧军攻破了宫门,宫中的男男女女都陷入大乱之中,看守地牢的士兵也早就跑了。
郑贵妃举着火把在狭小的地道里走着,哐当一声,她撞到了一堵墙,被反弹在地上。松芝及时伸手扶住她,然后伸手一摸,空空如也的地方有一堵空气墙。
孙玉也伸手一摸,道:“是魔气墙。”
“能攻破吗?”
“常理来说,妖打不过魔,但这气息很弱,看来那只魅魔受到了重创。”
孙玉嘴上说着,双手已经开始结印,只见用力一伸,攻破了那堵魔气墙。
三人结伴下到地牢深处。
“七殿下为什么来地牢?”
“七殿下跟我说过,袁少箐没有溺水而亡,而是被九殿下关押在地牢里了。”
几人跑到地牢的深处,看见尽头有一间牢房。
牢房门外,一个男人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牢房里,一个女人的双手被锁上了铁链,整个身体被迫浸泡在一个锅炉里。
“袁少箐!”郑贵妃一眼认出那个女人。她忽视地上的七殿下赵景翎,奔向了自己的闺中好友。
郑贵妃暴力摇醒着袁少箐。
袁少箐被关押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已将近几个月的时间,每天靠着吃馊饭存活下来,力气可有可无。她非常不满意的醒过来,双眼瞪向对方,发现来人是闺中好友,眼神立时转换为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
郑贵妃哭着说:“大殿下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孙玉试图把赵景翎摇醒,发现对方中了魔气。
孙玉问袁少箐:“他发生了什么?”
袁少箐说:“他要救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发疯,把自己往门上一撞就晕倒在这里了。”
孙玉猜测是魅魔阻止了他。
“别废话了,我们赶紧离开吧。”
松芝让孙玉劈断袁少箐的锁链,又脱下了自己的一层衣服盖给对方。
几人刚从地牢里出来,就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大喊养心殿走水了。
养心殿?!
松芝和孙玉找了一处偏僻的殿宇安置好三人后,就直接奔向养心殿。
养心殿的火势浩大,已经烧到宫角上了,当下宫里的人慌乱成一团,士兵多在厮杀,根本没有人救火。
孙玉嗅了嗅味道,惊奇道:“他不在里面了。”
“什么?”
“小心!”
松芝疑惑的刹那间,孙玉惊恐的大叫了一声。
刺!
一把利剑刺了过来,却没能刺入松芝的腹部。
软纱甲保护了她。
松芝大惊失色,回头看见一张俊脸正邪恶的对着她微笑。
赵景明!
赵景明脸色疯狂,嘴角还挂着一条鲜血。
孙玉反应过来,抬腿就是一脚踹开赵景明。
赵景明踉踉跄跄的往后倒退,仿佛一个重伤的病人,羸弱不堪。
赵景明见孙玉是一只妖,没有继续和她们纠缠,转身就跑了。
松芝捂想要追上去。孙玉拦着不给追,说:“他不是人。”
“他就不是一个人。”松芝恶狠狠道。
“我说他是魔!”
“?”
赵景明跌跌撞撞地跑出去,看见士兵们正在厮杀的混乱场面。
赵景泽踹开一个士兵,瞥见他的出现,立马提着剑冲了过来。
赵景明反应极快,见到他冲过来,立马跑了。
他追他跑的穿梭在皇宫当中。
赵景明跑进了一个宫殿里,赵景泽紧跟其后,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赵景泽小心翼翼探索着每一个角落,就在暗自紧张的气氛中,一个身影突然从一个衣柜里被推了出来。
赵景泽没有犹豫,回身就是一记挥刀。
袁少箐没有惊慌,而是努力将身子错开,赵景泽也刹那间看清楚是谁后,也努力地收住手中的剑身。
短短的一瞬间,赵景明趁此机会,从那个衣柜里也冲了出来,一剑刺入赵景泽的肚子里。
赵景明邪笑道:“真是天助我也,竟让袁姑娘躲藏于此。”
袁少箐也是没想到他们的运气竟是如此的不好,偏偏是赵景明误打误撞的来到了此处宫殿。
赵景泽握上那把剑身,嘴角开始溢血。他看向赵景明的双眼,暗黑无光,他道:“你不是他。”
赵景明笑了:“他死了。你们害死了他。一个你,一个七殿下。”
他用力将剑挺进,加深对赵景泽的伤害,嘴里仍旧恶狠狠道:“你说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死去吗?非要用回魂术重活一世,导致他昏厥,还被七殿下趁虚而入。”
“他贪图皇位,谋害父皇,这不是该吗?!难道我要诚心诚意供奉他为皇帝不成?”
“贪?什么是贪?你贵为嫡长子,什么都不缺,当然要说别人贪了。”
二人对峙间,袁少箐拿起一个花瓶就狠狠地砸向了赵景明。
赵景明被砸倒在地上。袁少箐拉着赵景泽往外跑。
二人跑出去,遇见回来的郑贵妃。
郑贵妃里拿着一个食盒。她见袁少箐拉着大殿下跑出来,感到惊讶:“你怎么跑出来了?大殿下怎么在这里?”
袁少箐道:“九殿下在里面。”
“什么?那七殿下也在里面呢!”
赵景泽听到七弟也在里面,没有说话,转身要回去。袁少箐拉不住,郑贵妃只能把她先拉走,躲在一处角落里。
赵景泽重新进来,果真看见赵景明把剑架在一个昏厥男人的脖子上。
“放开七弟!”
赵景明自然不肯听他的话,邪笑道:“俗话说得好,一命偿一命,他杀了九殿下,我就替九殿下杀回来。”
赵景泽不认可他的话:“一命偿一命?那你杀了本王的父皇,是不是也要一命偿一命?”
“笑话,那都是你九弟诚心许愿,而我不过是做了几回菩萨而已。”
“许愿?本王看你就是诱惑了九弟,导致他熏心利益,罔顾人伦!”
赵景泽说完趁其不备提剑杀了过来,赵景明却是一剑拍飞对方的剑身,还速度极快的将剑捅入了赵景泽方才的伤口,接着顺手打翻一根蜡烛,让烛火灼烧衣布,造成了大火。
“我被回魂术重创,魔力大损,恐怕也活不多久,不如我们一起陪葬吧!”
赵景明神情癫狂的,一手握着剑,一手掐住赵景泽的脖子。
“我呸!就你还想让别人陪葬?要不要脸?!”
这时,孙玉竟及时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给了赵景明一巴掌,紧跟其后的松芝跟着也给他了一巴掌。
二人合力把赵景泽和赵景明分开。
“你们别欺人太甚!”
挨了两巴掌的赵景明双眼泛红,周身的魔气开始爆发。
孙玉大惊,急忙拉着二人往后退,可仍旧是慢了一步。
孙玉的一只脚被一股力量硬生生拖倒在地,并且速度极快被拽向赵景明。孙玉跌倒在地上,松芝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住孙玉,却不敌敌方的力量,也被拽倒在地上。
“那么多管闲事,那你们也一起死吧!”
赵景明将二人拽了过来,一只手掐住孙玉的脖子,另一只手刹那间召唤出利剑捅穿了松芝的腹部。
这剑注入了一丝魔力,不强但对付凡间物品足矣
赵景明抽出剑身,松芝便直愣愣的跪倒在地。赵景泽原本想阻拦来着,可身体却是一沉,无力地跌落在地上。
中毒了。
赵景明见这三个人都要惨败在他的手上,就忍不住哈哈大笑:“我魅魔存活百年,和你们赵氏家族也纠缠了百年,到头来我获得了什么?!要我说,你们人类就是贪还坏!哈哈哈哈哈哈,死!都给我死!”
“你什么意思?什么百年?!”赵景泽边爬过来,边问。
赵景明见火势越来越大,笃定大家注定死在这里,不妨多说一些废话。
“你赵氏的开国皇帝就是一阶流民,要家没家,要田没田。如若不是前朝暴乱,农民起义,他还当不上一个杂兵!而我生来就在一个山洞里,遇到他当年做逃兵躲进山中。他对着我雕刻出来的石像哭诉,我就可怜了他。我取他妻子的性命,助他成为了一个将军,后来他不满足,又让我取他大儿子的性命,助他成为了一个皇帝。”
松芝道:“你既已做到了代价置换,为什么又要继续纠缠赵氏血脉?”
赵景明阴笑着回答她:“问题就在这儿。人一旦得到了回应,就开始暴露贪婪。他不满足做一个皇帝,还想要长生不老。你瞧瞧这是什么愿望啊,别说神仙会陨落,就连妖魔也不过是几万年时间,他一个人竟敢妄想长生不老。”
“你没有满足他?”
“我可是魔啊,只要他付得起代价,我就能满足他。”
“你又杀了谁?”
赵景明狂笑:“当然是除他以外的九族人的性命啊。不过我没有成功,因为他反悔了,还把我出卖给了一个道士。那道士把我锁进葫芦里,后来又飞升上界,成为了一个神仙,他就把我锁进天界的镇妖塔里。我日夜在那塔里受尽苦难,心中满腔怨愤,好不容易从中逃出来,却发现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那皇帝早已经死去。我本想着不再纠缠,结果我又遇到了他的孙子。”
“一个年轻气盛的武帝,苦恼多年以来的征战没能拿下西戎,还让国家产生了粮食危机。他遇到我后诚心许愿,所以我就取了太后的性命,捏造西戎养妖的借口助他攻向西戎,没想到他天生命短,根本撑不住我的魔力,死在了沙漠里。”
赵景泽感到不解:“你和我皇爷爷的因果已相报,为什么还是纠缠我们赵氏不放?”
“因为他背叛了我啊!他和开国皇帝一样,把我出卖给了神仙,我又被捉了回去,锁在镇妖塔伦里。我不甘心,我愤怒,我努力冲破镇妖塔,想要灭绝你们赵氏一脉!”
“所以你附身我九弟?夺取皇位,想着把我赵氏的江山毁于一旦?!”
“对,你说的太对了,我想你应该知道真相了。我原本是想附身于你的,谁让你是嫡长子呢,结果你的好父亲知道了我的存在,千方百计的把你送去边关,还和我不停的周旋。当初我为了冲破镇妖塔,受了伤,也不能在人间太暴露魔气,被迫无奈之下,我只能选择了你的九弟。”
“这孩子天生就是一个恶种,比妖魔坏多了,我可太喜欢了。”
赵景明单手用力,掐得孙玉喘不上气来。赵景泽周身无力,短短的距离,他爬了好久都没有爬过来。
就在三人以为要死在这里的时候,无名带着赵景秋,还有宇文左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