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的端午节,适逢高考,也是父亲去世“百天”忌日。
父亲去世那天是“惊蛰”,五七恰好是“清明节”,百天又巧遇“端午节”,总感觉是一种很巧妙的偶遇。
记忆中的端午节,每年离端午节还有好几天,父亲早早就准备好做“年糕”必备的食材,母亲总要煮一大箩筐,等我们来吃,父亲总说“酒肉常吃,这个不常吃,娃娃们多,都来了吃上点”。后来母亲手脚不便,每到端午节,姐姐们总是将自家做好的米糕、棕子带到妈妈家大家共同享用(总感觉妈妈做的才是“年糕”)端午节的肚子杂货铺子,除了有米糕,棕子,还有肉,包子,油饼,各种新上市的水果.....当然,知道父母亲喜欢吃米糕,我总是隔三岔五买点送回去,可是怎么吃都觉得只有妈妈做的才是“年糕”,最好吃,其它的只能称作“米糕”。
而今年的端午节,父亲却再也吃不到“米糕”了,留给我们的是无尽的思念还有泪水。
父亲离世到现在,曾梦到过两次,每次看到的都是他的背影,走路很轻快,梦中的我看到父亲这样走路,甚至有点开心,场面很是惬意,我想父亲是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他在那边过的很好,好让我们放心,父亲退休后的30年,因为有退休金,所以经济宽裕,日子过的逍遥自在,想吃什么就能吃到,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打牌下棋就是他生活的日常,每每因工作下乡路过村委会门前,都会寻找他的影子,记得有一次,我下乡路过看到他在下棋,下车和他打招呼,他自行车篮子里居然放着几颗我最爱吃的梨,父亲说“我想着你爱吃就摘了几个,或许你刚好下乡路过,可以解解渴”,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那个孩子。
记得1996年高考前两周周末,父亲去学校看我,请我到外面吃了大餐,买了我爱吃的水果和零食,都走了好远了,又倒回来说,“钱够不够,再拿上100块”,那一刻我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爬在父亲的肩膀上嚎啕大哭,想起早上的测试成绩,面对父亲的关心,无比惭愧还有压力,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总也考不好,没有玩好,也没有学好,还天天焦虑失眠......终于高考还是没有考出好成绩,没有走进大学的大门,平平庸庸过了半辈,也没有成为父亲期待中的样子,更没有成为他的骄傲,这大约也是父亲的遗憾。
儿子出生于04年端午节的前一星期,天刚亮就出生了,大家都说是个好时辰,我也觉得,一天一天,他在我的眼皮底下长大,我希望他开心,身心健康,有自己的兴趣和爱好,学习上只要他自己足够努力就好,所以对于儿子基本是放养式的,任由他自己成长,儿子高中三年,面对他的成绩,时而会焦虑紧张,但表面上都装做若无其事,更多的是鼓励,特别是高三那年,儿子是强基班18个孩子中之一,儿子基本上是后三位,能够想像那种压力是无形而又具大的,而我能做的只能是放松再放松,尽量营造轻松的家庭氛围,半天休息日都是劝他出去打蓝球,晚上回来劝他洗洗早点睡,很少问成绩,总觉得,有时候问是一种关心,不问也是一种关心,不想给他再施加压力,庆幸的是儿子自己很努力,阳光开朗,高考发挥正常,考取了一所还算不错的大学。
父亲离开100天了,我再也不需要因为父亲向单位上请假了,但是内心总是空空的,无论多么开心的事情,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如果死亡真的是生命以另一种形式出现。我更希望父亲是一轮太阳,天天我都能看到他,即使他不和我说一句话,看到他我就能感受到温暖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