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30日 周六 雨
连绵一夜的春雨还在欢快的跳跃,时刻拍打着窗花,赶路的行人匆匆,周末回乡祭祖,雨水淋湿衣襟,心中无限惆惘,思绪飘远。旁边的芳草依然翠绿,桃花依旧艳丽却无法吸引眼球,行人匆匆离去!
随夫君回乡祭祖
上周四陪同夫君回乡祭祖,艳阳高照,趋车一小时后回到夫儿时的家乡。乡村人疏房多,很多的土墙房只剩一个框架,屋顶上梁已腐朽垮踏,屋内也是凌乱不堪,不忍直视;也有红砖白墙的新房拔地而起,虽看上去养眼,但也大门紧闭,门庭院落无人打扫,想必主人外出务工,只有春节才能返乡。
大片大片的土地荒芜,杂草从生,借着春风吹拂,春雨的滋养,长势欣然。快到家时,邻居在地里收割麦冬,麦冬长势良好,颗粒饱满肥硕,邻居一边与我们打招呼,一边啧啧夸赞,今年有个好收成,定能卖个好价钱,计划着明年再成片成规模种植。
由于天气干燥水位降低,以前食之不竭,用之不完的山泉水现已成了奢望,哥哥嫂子正在为吃水发愁,用水泵从井里往水缸里抽水,水泵的轰轰声给宁静的村庄带来点生机与欢腾的气息。
午饭后,我们一行三人(公公,我和夫君)先行在自家堂屋祭祖,完毕,再前往墓地扫墓挂清。
以前的大路全都被杂草覆盖,隐约还有一丝缝隙勉强行走。而坟地的小路却被不知名野草杂树遮挡,郁郁葱葱,更有野花椒树拦路长出,树枝上硬硬的,长长的刺更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式。夫君后悔出门时未带刀具该好好休整一番。
公公年过七旬,但身体还算硬朗,对山路极为熟悉,虽主动提及祭拜烟酒,爪果,还是被夫君争夺了过去,这一小事却温暖了我的心窝。祭拜先祖,不忘祖训,不忘根本,百善孝为先,得需代代传承。
虽有层层阻绕,但在我们三人互相帮衬下,耗时一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坟地。我们分别用了“吊树上山(抱着树枝借力一跃)、匍匐前进,踩断杂树,下坡时则用上了,席地而坐,双腿弯曲滑行……真是难为了我那70岁的公公。回来休息时才发现,腿部螺关节等多处被枝丫,树刺划伤,隐隐作痛。第二天起床,双腿发酸,手关节发麻。看来,平时得多加强运动锻练才是。
由于先祖们的坟地零散,不集中,我们前后走了几处。每到一处,夫君就给我介绍长眠此处的是谁,生前的一些事,没讲完整的公公又来补充,我仔细聆听。随后我们三人就分工,在焚烧纸钱时一定要把周围干枯落叶和枯木扫开,在祭拜先祖时千万不要引起火灾。以前的枯叶杂草都是家家户户的柴火,而现在成片成堆无人稀罕,若不小心火苗漫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与夫给婚十年,第一次清明节去祭祖。因为我有皮肤过敏的病史,尤其是对花粉,一旦发病,抓耳搔腮,浑身红肿,不即时控制,还得休克。所以别人春天如沐春风,而我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万千小心,有时还是会折腾收拾我一番。
如今从事养生工作多年,平时悉心调理,也不知从何时起,过敏现象有待缓解,似乎很久未犯了,这真是让我心生欢喜。
对夫君的先祖很是陌生,像听别人的故事。听着听着,我突红眼眶,想起了我去世多年的奶奶。
奶奶的清明馍
清明菜是一种野菜,清明前绿绿的,嫩嫩的,尤其葱郁喜人。清明菜开黄花,叶片狭长无柄,有白色茸毛。它们往往夹杂在不知名的野草间,不仔细的话,也不容易找到。在那个艰苦的年代,只要任何能吃的野菜在奶奶的一双巧手下,都能变成美味佳肴。
每每清明前,奶奶都会挎着竹篮,拄着拐杖(奶奶是小脚,三寸金莲)到山坡间,田埂上掐嫩绿的带着白色茸毛的清明菜回来,择选,洗净,滤水,捣烂再与面粉充分搅拌,面团颜色由白变绿。
涮锅,生火,倒油,煎馍前后不到几分钟屋内香气弥漫,口腔中的玉液琼浆直往上冒。不一会,屋内的灶旁边站满了奶奶所有的孙儿孙女,奶奶育儿女7个,孙子辈大大小小二十多个,我是最小的,好吃的东西都是奶奶提前给我留着,否则早就被堂哥堂姐抢完,没我的份。
我远远地看着奶奶在锅边忙碌,时不时还往灶堂里递柴火。这时候的火候很讲究,火大馍会糊,火小又会不筋道,要不大不小,刚刚好。孙子们想去帮忙,被奶奶制止,说“快去玩,千万不要帮倒忙,熟了就叫你们。”
哥哥姐姐们哪舍得离开,生怕一转身,馍就被人吃了,再说闻一闻香味也是满足的。几十双眼睛直勾勾地盯在锅里,盯着馍都不愿眨眼睛,最大的哥哥手指一伸说:“奶奶我要吃那个”,这一下炸开了锅,全都把馍作了预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围得灶堂毫无空隙,如果灶堂不牢实,早就被掀翻了。
记忆中,忙碌了半天的奶奶,清明馍一抢而空,自己却连味都没尝倒。而我的那个馍,奶奶早就揣在怀里给我留着,当时的我也不知道分享,自顾自地酣畅地吃了起来。
没多久,奶奶摔了一跤,卧床不起,再后来,奶奶永远离开我们了,那时候我不到8岁。
写文祭奶奶
以前人小不谙世事,现在懂得已为人母,真想清明节回乡看看奶奶的坟茔,再为她坟头添一杯新土。但家乡有风俗,出嫁了的女儿不能回娘家扫墓,我也只能遵循这个习俗!
借以此文,让奶奶泉下有知,好好安息!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好好善待活着的长辈,让自己少一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