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好朋友等于灵魂伴侣,阿阮绝不是当这种角色的人,阿阮是阿阮,无论世界怎么拨弄着每个人的人生,阿阮是不变的,至少在我心里,这就是阿阮。
阿阮跟我相识了6年,这6年也没特别大的事儿,初恋咱没遇上,自然也没经历过堕胎啥啥的,成绩也不是特别厉害,我跟阿阮都是实打实的好学生,没打架没吸烟没追星没乱搞男女关系,尊师重道尊老爱幼啥都尊,但始终不是优秀学生。高二的时候分班,我算是“人生地不熟”,阿阮就坐我右边,她那会儿在练字,我在无聊发呆,她的字写得极漂亮,那时候绝对能唬住我。我以为又遇上一个性子无聊沉闷的成绩好的“好学生”,因而狗腿的我不敢得罪阿阮,后来我知晓她那时其实在装,我怒了,她一副委屈的样子让我立刻拍她手一巴掌解气。
高中那会儿阿阮极爱言情小说,她私藏的言情小说品类丰富程度让我汗颜,当然我也乐见其成,果断问她借。我们学校有个书屋,经常提供一些课外书籍给学生购买,只要算好了那些言情刊物的日期,便假装让阿阮陪我去书屋逛逛解闷,然后故意拉她去看言情书,一直游说她买。当然她很快意识到我这种卑鄙的行为,但也按耐不住想要买,阿阮好长一段时间都在说以后不去书屋了,结果还是败给了想买的心。我当然不会阻止啦,阿阮说了好多次买了不给我看,每次都对我委屈的眼神看不下去。
阿阮是个古装迷,那会儿她看遍了所有穿越古代的小说,当然我也占了她不少便宜。高中每次集会都会跟阿阮坐在一起,校长在台上从三大点到七小点再到小点分小小点,我俩就在下面聊言情,一边还要防着班主任经过说我俩不安静。集会是培养压迫下的反抗精神的好场所,那时候老师越叫安静我们就越想说话,感觉有点变态。我爱听阿阮给我讲我没看过的那些小说的内容,她都会很兴奋地给我讲,她爱这些,我觉得她好开心,然后我也很开心,就喜欢这种偷着乐的感觉。
我一直不明白的是,那时候我为什么会离开阿阮?高中那段时间其实我没有天天跟阿阮在一起,我曾经跟阿阮一起冲饭堂,一起回宿舍,但并不是只有我跟阿阮两个人,还有阿阮的朋友们。阿阮不能离了她们,而我只想跟阿阮一起。后来,我便离了阿阮,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跟阿阮一起吃过饭,虽然集会还是会坐在一起,但身旁早已换人。17,8岁敏感多思,以自我为中心,嫉妒一旦出现,便觉得对方不重视你,你便想远离。很久以后,我再次翻开高中毕业册,我才发现,我跟阿阮站的位置离得那么远,我在想啊,那时候我离了她阿阮肯定很伤心,因为我们现在是那么的好。
阿阮的性子很像温和的大姐姐,她本来就是有弟妹的人,我没看过阿阮哭,她要帮妈妈照顾好弟弟妹妹,阿阮是很坚强的,比我还要坚强。阿阮经常说她没我聪明,但阿阮永远都能活得有滋有味,阿阮就是阿阮,她依赖着我,我也依赖着她。
毕业之后还联系的才是真朋友,阿阮与我在高中毕业之后虽然不常见面,但情义还在。阿阮送我生日礼物的时候,说不出什么漂亮话,只是说“阿黑,这东西我看见了就会想起你!”阿阮永远不会知道,我拿着礼物在公交上哭了。我从来都不会跟阿阮说我心里那些深沉的东西,也不想拿那些东西污染她,但阿阮知道,我是不开心的。阿阮从来都只认得我玩世不恭的样子,她说我很强大,从来都不会轻易流眼泪,很值得依赖。可阿阮绝口不提别的,她只认这样的我。
有时候会无端端地接到阿阮的电话,她只是说“阿黑,我想你啊,想问你在干嘛。”我都会笑得像个傻子,说她肯定是没男人寂寞空虚冷。阿阮是个极好的女孩,我想象得到阿阮结婚的时候,我极有可能会泪洒婚礼上,阿阮值得我为她哭。
阿阮常说,我要是男的该多好,她就可以嫁给我了,所以我是阿阮的“男票”,可我总说“你傻呀,要是我是男的也得挑吧?”阿阮会说我很坏,我的确很坏,我对其他人残忍至极,对自己家人和朋友拼尽全力去守护,我也曾无意间伤害过很多人,自以为不配得到谅解,所以才觉得朋友的真心难能可贵。既然彼此愿意付出真心,理应要纠缠一辈子,这才是真正的朋友。
我跟阿阮的感情永远停留在单纯美好上,我们都对彼此的伤痛默然如是。友情不是互揭伤疤后的互相原谅,而是赤裸裸地把真心交给对方,在好朋友面前,伤痛阴暗永远是说不出口的,只能化作一丝微笑,全懂不说。
阿阮啊,我想你,虽然我们今天刚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