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为父亲口述,我执笔。)
我与妻子一生共哺育三个子女,大女儿佩佩则在幼时因病夭折。我所要讲的故事,便是发生在二十余年之前,为佩佩求医道路之上发生的故事。
时年,三岁的佩佩总是无缘无故的摔倒,本来温顺的性格也变得暴躁起来,我和妻子惶恐不安,便带着佩佩前往县城医院检查,被告知为脑瘫。我和妻子不敢相信,又欺骗着自己,前往市立医院,结果如出一辙。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打了我和妻子一个措手不及。
在安置好二女儿和儿子之后,我和妻子便带着佩佩开始踏上求医之路,我们辗转济南、青岛、天津等地,依然无果。几年的积蓄不仅一扫而空,家中能借的亲朋好友也悉数借近。不得已,我与妻子只好带着佩佩回到当地的市立医院,而口袋之中,只剩下不到五百元钱。
时隔多年,我已记不清楚主治医生的姓名,只记得是一位头发斑白的男性医生,姓孟。在为佩佩做了一番检查之后,孟医生告知我,佩佩痊愈的可能性极小,让我做好思想准备,但他表示,会竭尽全力救治。类似的托词,我已听过不下十余次,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一张五十元面值的人民币,交递与他。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接受,反而向我怒斥道,“你这是做什么,有这些钱塞给我,还不如给孩子治病,或者买点吃的!”
孟医生每天早上来到病房,为佩佩检查身体,并嘱咐护士悉心照料,严格按照医嘱行事;运动治疗、药物治疗、中医治疗,孟医生全都安排下来,综合分析治疗。佩佩的病情貌似有所好转,我和妻子方才发觉,我们竟然已经在市立医院待了十数日。让我大为不解的是,住院之时所交的四百元钱应该早已用完,但院方从未催我交款。
带着满腹疑问,我忐忑不安的走到交款处,方知其中原委。原来,孟医生在详细了解我的家庭状况之后,不但向院方申请了绿色通道,而且发动全院医护人员对我们进行了公益捐款,金额多达两千元钱。善良的孟医生从未向我透露此事,而我,这个不算称职的父亲,也是这个时候方才得知。
那一刻,连续数月的紧张精神顿时轻松不少。抑制不住的泪水,不断地从我的双目之中夺眶而出。顾不上所谓“七尺大汉”的形象,我一路小跑,直到孟医生的办公室。除了不断重复的“谢谢”二字,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早有发觉的孟医生制止了我给他的下跪,并语重心长的告诉我,现在除了给孩子治病,其他的都不要想。
尽管,天不遂人愿,未能挽回佩佩幼小的生命。但孟医生给予我的帮助,却让我终生难忘,更是让我坚信,人间自有真情在。多少年来,我一直把孟医生的教诲谨记于心,并在其影响之下,不断地给予他人温暖,是为我人生之路的指路灯塔。
作为医生,精湛的医术定是其职责所在,但拥有高尚的医德与善良之心,或许也是不可或缺。
“德术双修”这四个大字,在孟医生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