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进入隆冬了,主宰时下气候的冬皇,仍在大发淫威并高举带雪的权杖,继续指挥着残存在冬尾的凛冽寒风,让其肆虐那已毫无生气的世间万物。无情的它,用冰冷,把万千臣民裹进了厚厚的冬装里,使其变成活脱脱的“套中人”模样;它还试图将人们对春天地美好记忆,封存在冻土之中,想让整个世界变得不再有生气,而四季轮回的指针却不以其意志为转移,依然顾我地转向了春姑娘的近旁……
上午,我漫步在江堤上,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被阵阵寒风刮起的万千柳丝,它们,正无可奈何地胡乱飘荡着。孕育其上的嫩芽苞,已在不经意间悄然而至,为春天地到来埋下了绿的伏笔。所剩不多的残存老叶们,在即将落下之时,向游人诉说起前辈们曾有过的,那种与柳丝骨肉分离前的凄凉和痛楚,那种怀青不遇春的遗憾和感伤,那种对人间难以割舍的留恋和情怀。尽管如此,我想,为了无数嫩芽苞地诞生,为了春天新绿地再现,它们会无怨无悔地离开母体,并期望着在下一轮回中再生。此番景致,让我有了“残叶飘飞笑蜀冬,傲梅绽后与春逢。寒风脱得黄衣去,只为新青绿更浓”地联想。由此,我仿佛听到了春姑娘的脚步声,虽然宁静而轻盈,可用心去听,能感觉出“她”,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我继续在江堤上走着,一会瞅瞅堤旁的枯草倦树,一会看看江流中轻缓推波的渡舟,静心地感受着冬景最后的气息。往日,这平缓红树林平台总代的流淌的江面上空,总能看到三三两两或盘旋低飞或摇翅齐翔的白鹭,如今,抬眼望去,一片空旷和萧瑟,难见其踪影。当我走到离大桥不远处时,只见一饥肠辘辘的白鹭,正在一冰冷刺骨的浅水凼里来回走动,苦苦寻找着鱼踪虾影。即使有钓翁近在咫尺,即使近旁路上有车辆鸣响而过,也丝毫惊扰不了它全神贯注地觅食行动。其不停走动的繁忙样,不亚于辛勤劳作的农人;其优哉游哉的优雅之貌,不亚于文人墨客的绅士风度。没有人去打搅它们,谁也不想毁坏这浑然天成的自然景观。我仿佛从这形单影只,却悠然自得的孤鹭戏水和觅食的画面中,看到了春姑娘的影子,再用心去听,最直接地感觉是,“她”的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在暖意欠浓的淡淡阳光下,我步入了曾经令人心旷神怡的草坪小径。眼见得两旁草坪里,那些老衰的小草们,皆毫无生气地勉撑着覆盖其上的枯黄叶面。它们像睡着了似的,完全沉浸在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美梦中;它们似乎觉得,在四季轮回中自然地老去,是后天重生的使然,是春将到来之必然,唯此,才能换回新绿来装扮人间。我还从那星点般的老绿中,感觉到枯草们正在为扮演装点大地图案的主角,展示绿色园景之主题,悄悄地做着蓄存能量、蓄势待发地准备;感觉到枯草们正紧系土地的根端,贪恋地吮吸着大地的乳汁,而耐心地等待着厚积薄发的明天;感觉到枯草们正思考着如何用后天青一色的绿,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并时刻准备着,用自己身上涌动着的勃勃生机和股股活力,去舞动那阳光明媚的春天。由此,我仿佛从那点老绿中看到了春姑娘的身影,用心去听,感觉“她”的脚步声,离我们已越来越近了......
来到广场边,看那爬满堤边长廊顶的三角梅,使我联想到了冬以外的季节里,它们,常常与身边花园里的桃花、李花、桂花、茶花、茉莉花、杜鹃花、君子兰花、米兰花们比着美,看看谁能拥其冠、领其首。几经风雨,几番争艳,在众多游人眼里,那最耀眼的花之冠、芳之首的,还是非三角梅花莫属。因为,它们以势大(爬满廊棚、铺天盖地)、群艳(争相开放、艳丽无比)、满红(簇簇花红、开满枝藤)而誉满那有着天然大花园之称的江边,让孤芳自赏、心高气傲的名花们相形见拙。而今,没有半点红的它们,一排排地以粗大之根系扎入土中而固守一方,同时,用那厚实如伞的身体为经过长廊的游人们遮风挡雨。它们的叶还是那样的绿,枝还是那样的密,根还是那样的壮。它们在静静地商讨着,来年的春、夏、秋之季节里谁来开紫红,谁来绽大红,谁来放粉红的大事。最后一致决定,让遍遍芳红爬满江堤上的廊亭,爬满绿色的春景,爬满大自然的天堂。这正是:柳立寒堤绿可怜,晨中白鹭觅江边。残芳老草催冬去,游者知春乐在先。由此,我仿佛从那瀑帘般的三角梅藤蔓中,看到了春姑娘的身影,用心去听,感觉“她”的脚步声,离我们真的是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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