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6 礼堂惊魂

唱完《真的爱你》后，没有欢呼，所有人默默地离开了文化广场，我那时候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老朱跟千冲上来架住我。

“给我根烟。”

“好。”老朱点了根烟塞我嘴里。

“你先歇会，剩下的我们来收拾吧。”

“不用，你让我缓缓，我能行。”

合影时大家的脸上都挂着花，匆匆收拾完了之后，准备去健哥家聚餐。

“你们先去吧，我马上过去。”

“哦，别太久啊。”他们看到我女票在一边等着我时，顿时一个个的又坏笑起来。

“你……还好吧……”

“还好。”其实当时是最难受的，现在一缓，没事了，毕竟你得面对现实。

“辛苦了。”

“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

“我承认，你等我那么些年，我很感动，但是，感动替代不了感情。”

“我不在乎。”

“对不起，我做不到。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对不起。”

毫无征兆，我没疯，当时又没喝酒，而且，我跟她的事，怎么说呢，挺复杂的，我也不想在这里面聊，而且，没良心的说，我真的没有任何负罪感，也不觉得我对不起她，不合适就是不合适，这种事不能强求，当然，如果你知道了实情后，也会认为是得这么做。

当然，对于她，如果你看到了，别怪我说得无情，你很清楚为什么（也许老四会有意见了，好歹跟人家在一起了一段时间，到后来连个名都没有，我只能说，这事，我没必要再解释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另外，别再拿那啥恶心我，你过分了）。

回到健哥车库里，菜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了，就在健哥家车库里——健哥把他家改成了排练房，而且冰箱啦沙发啦啥的都有。

“健哥，你该不会是惹嫂子生气了晚上就睡这儿吧。”我们几个开玩笑说。

健哥笑着说：“等六一（健哥儿子）长大了，我就把他赶出家门，让他住这这车库去，自力更生。”

“你敢？”嫂子不乐意了。

“六一，你爸爸不要你了怎么办？”富哥抱着六一逗他。

“那我就去找富伯伯学打鼓去。”六一奶声奶气地说。

“哟，眼光挺高啊，没人要了才找我学打鼓啊。”富哥哈哈大笑。

“他啊，那是跟您亲。”嫂子笑着说。

后来富哥还说：“音乐是一个非常美好的东西，她拥有者无限的力量，这是一笔财富，但是我衷心的希望你们以后不必将音乐用来谋生上……”

时间不早了，六一困了嫂子就带着他上楼了，我们几个也没敢耽搁多久也就走了——富哥虽然跟我们称兄道弟的，还是得替他身体考虑考虑不是。

月哥跟虎哥的宿舍现在基本上不关门，到底是毕业生了，喝个通宵很正常，把人关外面再出个什么事，可我跟老四就惨了，他俩在东院（科大东校又分本部跟东院，东院是管的最松的）。我跟老四喝得晕头转向的又翻墙头。

“得，礼堂睡去吧。”

“睡篮子，礼堂那儿蚊子那么多，第二天咱俩非成吸血鬼不可。”老四摆摆手，最后，我们俩直接奔电阅通宵去了。

进了电阅，开了机子，结果我们俩倒头就睡。

可是，睡了没多久就感觉有点在拍我的脸，我睁眼一看，尼玛，合着都没外人啊——老朱、千、飞哥、海三、霄、三哥、科比、中华哥、庭瑜哥谁的老几位都通宵呢。

“怎么着今天怎么这巧啊。”我有点懵圈。

“妈的，还不是老四忽悠的。”

“有我什么事啊？”老四醒过来后也愣了。

“你说你好好说话不成啊，非得在那儿煽情，结果老子们今晚睡不着，就跑出来了。”

被他们拉到他们几个的连坐那儿，嚯，够全乎的啊——啤酒、炸串、烤串、酒鬼花生、饮料零食什么劳什子的，买了一大堆。

“得嘞，接着整吧。”老四一看吃的，顿时就不困了。

 “我说老李，你刚才跟你那口子干嘛去了？”老四一边打着游戏一边问我，“我怎么感觉你这是有事儿啊。”

“拜拜去了。”瞒又瞒不了他，我就直说了呗。

“什么？你又分了啊！”科比一听，一嗓子就嚷嚷开了。

在场的都没外人，我那点事破事他们都知道，出奇的是竟然没人拿我开涮了。

打着游戏，喝着酒吃着食儿，吹着空调，互黑着，这一夜就过去了。

火柴乐队解散了，这让我很不习惯，在电阅上网时时不时的看看手机，是不是虎哥又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催我排练了，结果没有，然而到了点我就不想玩了。

走出电阅，很不习惯，我该何去何从啊。

上了排练房，小萍和文浩在练琴，这两个，是我的徒弟，而且两个都很有天赋——文浩仅仅是把我弹琴的视频录下来，就学会了《My Heart Will Go On》，而小萍，她是教过的最轻松的学生了，乐理什么的一遍就过。

“师父。”

“练琴呢？”

“露一手呗。”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恐怕我没啥能教你们的了。”我笑了笑，跟他们聊了会后我就回了宿舍。

很难受，演出什么的，我真不在乎，但是从此没有了排练，没有了那种日子，我很不习惯。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后，那是一个周日，一早起来，电阅泡了一天，跟三哥开了一天的黑，到了半下午，又不想玩了，鬼使神差的走向了礼堂。

空无一人，我打开琴，自顾自的练起来——以前我都是一个人练琴，可自从有了火柴乐队以后，我反而适应不了现在了。

再过一年，我也该走了啊，不知道那个时候凯然他们怎么样了。

就那么一坐，半下午又过去了，夕阳已斜，看着那没了暑气的阳光，突然感觉自己对于这个学校来说，老了。

我甩甩头，这种想法太可笑了，一看表，该吃饭了，虽然如果没有饭局我会保持过午不食的习惯，可今天，我觉得我还是吃点什么吧。

下楼，门虚掩着，突然，我看到老四的身影从门缝中闪过，朝着密室那个方向去了。

“我说你个狗比去密室干嘛啊。”我一脚踹开门，却发现哪有什么人啊，是我眼花了。

得，走了吃饭去了，去食堂叫了份菜，吃了没几口，没食欲了。然后就回了宿舍。

室友们正吹牛逼呢，我听他们聊着，突然意识到，自己跟他们已经没有共同语言了。也是，他们上课、逃课、上网，去的网吧还不是电阅，基本上也就早上晚上的才见个面，这么两年下来，哪有什么话题感情可言啊。

听他们胡扯了几句，搭了两句话后，我就出去了，在校园里信步闲逛，不知不觉间，又到了礼堂，抬头一看，楼上还亮着灯呢，上去看看吧。

小萍在练琴呢，我看了看，突然觉得有点难受，就走了。

结果，刚到宿舍，就开始上吐下泻，这下子把老马给吓坏了。

“你这是肠胃炎！”老马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药，“我记得我前段时间也得过肠胃炎，还有药，你先吃点，好使，等会，我看看，嗯，没过期，吃了药上床睡一觉，别再乱跑了！”

我脸色苍白的坐在那里，接过来老马冲好的药，喝下去，然后就上床了。

但不一会，我又把药给吐了。

吐完了，回来喝了点水，结果跟着又吐了，妈的，连水都喝不进去了。

这时宿舍里已经没有别人了，我艰难地回到床上，不一会，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那一晚，很难过。一会感觉自己像是坠进了冰窟里，一会又感觉自己浑身滚烫，想出声叫室友，却发现自己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的耳边很乱，能听到说话声，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我这是要死了么，好歹让我知道我是因为啥死的吧。天旋地转的感觉就像是躺在过山车上一样，我的全身一会紧一会松，最后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就好像有人扼住了我的喉咙一样……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最后当我大吼一声坐起来时，天已经亮了。

接着，虚弱且无力的疲惫感接踵而来，我突然又重重的躺在床上，这时才发现，浑身都湿透了。

“你醒了啊。”老马坐在床边，“你昨晚可把我们几个给吓死了，做噩梦了么。”

“可能是鬼压床……”我说话都觉得费劲。

“今天别去上课了，去医院看看吧，药都吐了你这样肯定要打针了。”

我微微点点头，说实话，说话都觉得费劲啊。

他们几个去上课后我缓了好一阵子才能坐起来，有气无力地给导员打了个电话请了假。

洒老师嘱咐着：“你说你，都大二了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啊。最近别吃油腻的东西啊，吃点清淡的，学校东边有个多禾，去那里喝点粥吧。”

“谢谢老师。”

给洒老师请完假后又给宋叔请了个假。

“打完针你过来我给你下碗面条，你最近吃点好消化的吧。”

“谢宋叔，可我过不去，浑身没劲啊。”

“好吧，那就去食堂喝点粥。”

走走缓缓的终于撑到了校医院，开了药后乖乖的躺在病床上，挂上了吊瓶。

转脸一看，尼玛：“老四你咋了？”

“可别提了，昨天我遇见鬼了。”老四的脸色比我好不到哪去，“然后回去上吐下泻，肠胃炎。”

“等会，你怎么也肠胃炎？”

“你也肠胃炎啊？”老四一愣。

一合计后才知道，昨天老四上午去排练房练琴，拎了一瓶水，练了一会后抽根烟歇着，想喝水，手一伸，空的，转脸一看，水没了，地上就一圈水印儿。

“当时排练房就我自己啊。”老四现在想想还一阵后怕，“然后我就走了，结果那天一整天就没精打采的，到了晚上直接就肠胃炎了。哎，你咋回事啊。”

我说了我的情况后，老四半晌没说话。

“你昨天看到的那个‘我’，穿得是什么衣服啊？”

“就那个浅粉色的短袖，裤子还是你现在这条，应该是我看花眼了吧，我不记得你有那种衣服啊。”

老四听了我的话，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