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经过长长的山路,路旁尽是初春冒出的嫩绿的草儿和不知名的野花,入到谷中,眼之所见又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色。远望去宗门石阶前穿着青色长衫的弟子们打着哈欠慢悠悠的打扫,仿佛和幼时十年间无甚区别。负责扫前门的阿青远远瞧见她,不敢置信的用双手揉揉眼睛,仔细一瞧,骑着惊风,踏着晨霜而来的可不就是师姐XX。
“师姐!你回来啦”阿青大叫着飞奔向XX,心中难掩惊喜。
XX下了马来,脸上挂着苍白的笑容,看着疯疯癫癫一如往昔的阿青大叫着扑向自己,只是任命的张开怀抱搂住这个小姑娘。
“师姐,你终于回来啦,你走了这许久,去了哪里,一切可都好”阿青仰着脸闪着发光的眼神看着她问。
XX叹口气,心里微暖,“我一切都好,那些闲事以后有的是时间跟你细说,听说师父回来了,我先去拜会,之后再去山上拜见各位师伯和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XX瞧着这孩子神采奕奕的眼神却实在没有什么细聊的欲望,只得微笑着敷衍。
阿青丝毫不以为意“快去吧师姐,师叔向来行踪不定,你来的正是时候”。
XX向扫撒的各位师弟们一拱手,就牵着惊风绕过山门,走向后山的谷中。阿青看着XX的背影竟有说不出的萧索,可能是XX刚才的笑容太过苍白,“看来,师姐这两年并不容易”,阿青嘀咕着进了山门,师姐回来总该是要跟师伯们报一声的。
XX走到XX谷见到的就是熟悉的木屋和那株老杏树,这株老杏树已经是花满枝头,微风拂过,有些许花瓣随风而落。XX放了惊风四处去吃草,自己去寻师父,前前后后却是怎么也寻不到。既寻不到XX就坐在老杏树下闭目休息,连日来浑浑噩噩,也不曾睡过多久,今日回到熟悉的地方,心间略有放松。
恍恍惚惚中,XX听见师父的声音“徒儿,你回来了”,睁开眼睛,眼前正是一袭烟青色长衫的师父,怀中抱着两坛酒。日头西斜,不曾想竟睡了大半日。
“为师算着你要回来,就去后山桃林下挖出了这两坛酒”说着便倚着树干坐在了XX旁边。
“师父,......”XX一路上只想着回到谷中,只想着寻着师父,可终于寻着了,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师父瞧着XX脸色苍白,眼底青黑,想来连日来风尘仆仆的赶路,徒儿这小脸瞧着又是清减了不少,不免心疼的一叹“你受委屈了”。XX听着只觉得心中酸痛,在宫门前与XX决裂,众叛亲离也未曾流泪,今日听着师父这一句竟止不住的泪流,哽咽的不能言语。
“这酒是当初带你来到谷中之时埋下的,我叫它忘魂,喝了它魂牵梦萦之事也可尽数忘却。我当时做了好几坛,这许多年间饮过几次,如今只剩这最后两坛了”师父叹道。
“真的吗?那可当真是好酒”XX接过一坛,“那今日就与师父不醉不归”
扒开酒塞,酒香扑鼻,饮上一口,当真清冽,一饮只觉身上连日来的困顿稍解,再饮只觉心中压着的巨石轻了几分,又饮连脑中迷雾也消散了几重,连着半坛灌入腹中。“师父,真是好酒,好手艺”XX道。
“这制酒的手艺是你母亲教我的”师父喃喃道,“当年流落太傅府,常常见你母亲制酒。初时是受伤所困,后来竟是流连忘返”师父喝了一口。“为师愧对你的母亲,没有照顾好你......”
XX愈饮愈觉得连日来心中的麻木和苦痛越来越轻,脑中似乎愈加清明,但神志却辩不大清师父的喃喃自语,心中那个人的样子越加模糊,越加遥远,“师父也是求而不得的人吗......”师父又说了些什么话,XX已辨不清,迷迷糊糊只觉得今晚这夜色太美,微风拂过,落英缤纷,这多少日,自离开都城未曾注意,春天竟然这么美,唔,都城,繁华的街道,夜中的听雪楼,还有.....,还有什么?好似没有了吧,唔,辨不清了,记不得了,没关系,心里倒是无比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