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一日酒酣,剑客信手弹奏一曲,调虽欢快,却暗藏彻骨悲伤。刀客如今已深通音律,闻声便知有异,不解,问何故。剑客答:“身患绝症,不久于人世,平生所念,唯剑法与音韵而已,今剑法已成,故而来找阁下,虽胜之不武,却也算是胜过了;二是音韵得遇知音,与你琴箫相和。只是……唯独对不起我那师弟,”他眼中含泪,“我未曾告知他病症,此一别便是永诀。生离虽痛,总好过死别带来的绝望,令他徒然心碎……” 刀客默然,唯有举酒相敬。

      没过多久,剑客最终死去了,死前将琴箫共同托付,琴却仿佛知道主人将终,在刀客刚接触它时突然从中间断裂。剑客道:“既如此,就让这琴并这琴盒陪着我吧,箫你就留着,把这裹琴的绡布也一并给你……”

      刀客安葬了子期,将琴放于琴盒中,埋在子期的坟前。

      往后的五年,偶有人来挑战他,无一例外都败给了他,也无一例外都死了,要么死在战斗中,要么败后自刎。渐渐的,没有人敢来挑战他了,他再一次感觉到深深的寂寞,有时他会拿起子期赠予他的玉箫,吹奏起他和子期共同演奏的曲子,一遍又一遍,吹一曲,就饮一口酒,直到醉的不省人事。可等他醒来,又再次陷入更深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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